雨絲彌漫在視線中,像起了一層霧,幾人沉默地前進着,明月已經帶上了面具,水珠透過面具眼部的網紗沾濕她的眼睫。
“蝶?”
卡卡西叫了好幾遍明月的代号,終于把她叫回了神。那張面具朝他望過來,他伸手指了指前方的建築。
“我們到了。”
明月按下心中雜亂的思緒,跟上幾人的腳步。
有008的指引,他們準确無誤的避開巡邏的忍者,潛入了實驗室。
實驗室的燈光灰蒙蒙的,空氣潮濕而凝重,環境十分壓抑。明月一邊跟着走一邊看着前方帶路的少年,他看起來狼狽極了,衣服破破爛爛挂在身上,傷口雖然被明月治好了大半,但血迹和污物仍然混在一起,一雙黑乎乎的腳光秃秃踩在地上,連個鞋子都沒有,仿佛真是倉促間出逃的。
明月隐隐覺得有些不對,從遇到008到打敗他,再到發現他的寫輪眼,最後找到這裡,這一切仿佛寫好了的劇本,太順理成章,進展也太順利。
日向一直維持着白眼打開的狀态,白眼能夠洞穿牆壁,看到很遠以外的查克拉反應,她是個謹慎的人,時刻注意着四面八方的動靜。
所以異變發生的時候,第一個發現的人是日向遙,但事實上她根本也沒看到查克拉反應,她隻看到面前的空間突然扭動了一瞬,接着鋒利的刀尖在眼前放大。
一切發生的太快,根本來不及躲閃。
那一瞬間日向遙想的不是如何躲避,而是自己的父親。父親對自己說過的話,父親曾經對她的期許,父親口中的母親。過往如同畫卷鋪陳在她眼前,那些光影一幕幕展開,淨是些讓她不甘心就此死去的畫面。
身為日向,天生就比平民忍者要強大,這是對宗家而言的,日向遙是分家,白眼是有盲區的,柔拳看似久負盛名,實際上在戰鬥發揮的作用并不大。遙是個天生的卷王,三歲開始一日不停地修煉,被打下籠中鳥的烙印後更加刻苦,然而即便如此,她的未來依舊能一眼看到頭,精英上忍或上忍就是她此生的終點,這一點不論在父親還是在一衆日向族人眼裡都是毋庸置疑的。
但遙是個固執的人,她想要改變,不論是已經在衆人眼中定型的自己的未來,還是身為分家的命運,都想要改變。為此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朝思暮想着如何能夠勝過他人,然而即便如此,她仍然是各種意義上的庸才。
性格沉悶不讨喜,天賦一般不出衆,頭腦也簡單不是個靈活的人。
“你是個刻苦的孩子,但是想要成為天才那樣的人物,靠努力是不夠的。遙,改變的過程會很痛苦,即便如此,你也不願意放棄嗎?”
父親曾經如此問她,而她的回答到現在為止都如同刀刻一般镌刻在腦海中。
“分家的命也是命,就算真的在囚籠中,我也要活出個人樣!”
想要改變的節點還沒有到來,死亡卻已經悄然來到。刀鋒距離瞳仁尺寸之時,遙看到放大的刀尖上印出的自己慘白的眸子,看到自己脖頸暴起的青筋——
她絕不認命,絕不會止步于此!
"回天!"
嘶吼沖破喉嚨的刹那,查克拉漩渦平地炸開,那些本該刺穿白眼的刀鋒在絕對防禦中碎成齑粉。片刻後日向遙跪在滿地玻璃渣裡劇烈喘息,白眼周圍暴起的經絡正滲出細密血珠。
下一瞬卡卡西的苦無猛的刺出,金屬碰撞聲像是戳破了某種幻象。原本空無一物的空間突然浮現出幾個忍者的身影來。
混戰開始的異常的快,008看着眼前的兵荒馬亂,突然劇烈顫抖起來。明月一掌拍在一個忍者的胸前,指尖溢出的雷屬性查克拉扯碎面前的軀體,瞬間木屑炸的到處都是。她的動作一頓,瞬間意識到眼前的這些敵人并非肉體凡胎,而是泥胎木塑的傀儡。她看向日向遙,對方接收到她的目光反應很快,很快指出傀儡師的所在之處,明月随手撿起地上的一把刀,對準傀儡師的方向。
刀兵相交的聲音中,一道微小的風聲從身後傳來,明月瞳孔一暗,下意識回身舉刀格擋,果然險而又險地擋住了劈下來的劍。
008看起來很痛苦,握劍的手顫抖個不停,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明月擡眸,三顆勾玉在眸中緩緩轉動,然後猛地扯住他手腕,寫輪眼透過皮膚看到更遠的地方:少年的背後,絲絲縷縷的查克拉絲線正連接着他的四肢——
是傀儡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