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殺的,早知道不裝這個逼了。
“師尊,你為何....”宋樾抿了抿唇,便沒了下文。
“嗯?”滕淇擡眸,卻不小心扯到傷口,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氣,“為何什麼?”
你為何要對我這樣好,為何要替我擋劍?
為何這種時候還在替我擔心?
他是這樣想的,可一對上滕淇清澈的雙眸,就又說不出話來。像是有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滕淇發覺他一直在盯着她看,剛要說什麼,忽然眼前一黑,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去。
宋樾不動聲色地向後挪了一步,滕淇後仰的身體就這樣靠在了他身上。
“師尊!”
他急忙搭上滕淇的手腕,探查一番,好在并無性命之憂。
陽光穿過葉隙投射在地上,斑駁紊亂。他垂下眼眸,細細打量靠在他身上的滕淇,心下困惑。
他為何會這樣?
他不應該恨她嗎,恨這個欺辱了他幾十年的師尊,恨這個無視他痛苦的女人,可是他對她的恨意怎麼會越來越淡?
但他也無法忽略這兩個月以來,滕淇對他的善意,對他的勸慰和幫助。
或許是他從前幻想的師尊的模樣。
林中微風吹過,偶有打鬥聲傳來,可他為何覺得萬籁俱寂。
樹葉從高空飄落,落在滕淇的肩膀,宋樾面無表情地将它撫了下去,轉眼看向懷中人蒼白的臉色。
樹葉被風吹散,陽光灑在他的側臉,映照出他冷淡的面容。
她所求,究竟為何?
肩膀上的人忽然挪了挪腦袋,像是不太舒服似的。宋樾見狀輕輕側過半邊身子去,讓她整個人靠在他身上。
“哼,算你命大。”
“這次就先放過你們,下次你們就不會那麼好運了。”
郗之玉冷哼一聲,魔氣從地面向上升起,很快就将她全身包裹起來,消失在了原地。
“大長老,我們把她騙到了太羲宗會不會不太好。”
“無妨,太羲宗也有高手。”
“小青川,關心她還不如關心你七師叔。”
甘青川這才注意到身後負傷的師徒二人,他連忙趕去扶起滕淇,卻被宋樾不着痕迹地避開。
他有些歉意地笑了笑:“甘師兄,我有些頭暈,你能拉我一把嗎?”
“哦哦,好的。”
甘青川喂給二人幾粒丹藥,休息片刻就又繼續出發了,就是不知為何,每次他想為宋師弟分擔一會的時候,宋師弟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來回避他。
罷了,宋師弟既然不覺麻煩,那便随他去了。
休息片刻後,一行人再次重新出發。
終于傍晚時分,他們趕回了宗門。
沈雲州早已在山下等候,待人走近,他一臉凝重地望向二人:“怎麼傷得如此重?”
說着他就要上前去拉滕淇的手腕,卻被聞雨寒一把攥住手腕:“诶,你别耽誤時間了,叫華斯年來診治才是要事啊。”
沈雲州隻好默默向後退去,把位置讓給華斯年。
他将手搭在了滕淇下垂的手腕上,對着聞雨寒微微搖了搖頭:“并無大礙。”
接着他又查看了一番宋樾的傷勢,他的手剛剛觸及傷口,少年的臉色登時沒了血色。
“你的傷勢原先應當是并無大礙,但你一路上以這個姿勢帶着你師尊,傷口裂開了,并且一直未愈合,恐怕。”
“你帶着你師尊随我來歸鴻山,我給你拿些傷藥敷用。”
沈雲州剛想提腳跟上去,又被聞雨寒拉住了袖子:“我許久不曾出關,你好不容易見我一次卻不聞不問,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小州州。”
“師姐,我并無此意,”話雖這樣說,但他的視線一直跟随着離開的三人,一臉的關切之情。
“别看了,下次再和你出門我都不用禦劍飛行了,直接站在你的脖子上就行了。”
“師姐?”
“你脖子都伸出去二裡地了,都快趕上你的佩劍長了。”
聞雨寒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恐怕整個宗門無人不知掌門沈雲州對七長老滕淇關照有加,怎麼他們其他長老就沒這個待遇。
沈雲州收回視線,尴尬地咳了幾聲:“師姐有何要事?”
“秘境随行長老已經決定好了嗎?”
“滕淇、元詩霜和師玉堂。”
“我去吧,元師妹最近正值突破的關鍵期,且讓她安心突破,”她擡頭仰望夜空,神色莫辨,“這樣,我們靈霄劍派也終于能有一位大乘期選手了。”
沈雲州輕搖折扇,慢步走到她身旁,難得正經一次:“不出百年,我靈霄劍派也會有五位大乘期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