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慢慢走也沒什麼事。
反正他也不着急回宿舍。
直到附近都沒什麼人了,隻剩下約會的小情侶,虞稚初才反應過來自己走得似乎有些過于慢了。
而風越刮越大,樹葉開始沙沙作響。
地面上的落葉被風吹得揚起,落了一片在虞稚初的鏡片上。
虞稚初伸出手,把樹葉取下。
他擡起頭看了看,後知後覺大概是要下雨了。
虞稚初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掌心,他沒有帶傘。
這個結論有些糟糕。
但目前也沒有辦法了,虞稚初隻好加快了步子往宿舍跑。
但天公不作美,沒等虞稚初走到宿舍,偌大的雨點就掉了下來。
瀝青路的顔色也慢慢變深,虞稚初眼鏡上的鏡片也被雨點打濕,視線也被遮蓋住。
睫毛上也沾着雨珠,難受得要命。
虞稚初估算了一下自己和宿舍樓的距離,大概也隻差一千多米。
雨珠覆蓋着的眼鏡被取下,打濕成一縷一縷的發絲被撩了起來,露出虞稚初那雙平時不被人窺視到的眼睛。
反正附近沒人。
虞稚初單手擋着雨,悶着頭往宿舍樓跑去。
“最後一次,就最後一次,我保證這次他肯定信你是我女朋友。”
一把黑傘下站着兩個男生,其中一個長相乖巧的男生舉着三根手指對身邊的人說道。
盛清焰扯着自己手中袋子裡裝着的裙子,咬牙對郁晝說道:“我特麼天天跑去哪換裙子你知道嗎?”
“哪?”郁晝眨着眼睛問道,看上去很好奇。
盛清焰按下郁晝的腦袋,“我表哥的辦公室,他最近已經開始懷疑我是變态了,我覺得他馬上就要和我爸媽說我有女裝癖了。”
郁晝很不厚道地笑出來,“你哪個表哥?”
“還能是哪個?年紀輕輕就當上副校長那個呗。”盛清焰淡淡說道。
“哎行吧,真就最後一次,如果夏乘聞不信就算了,行不行?哥們?”郁晝還是沒有放棄。
盛清焰指尖擡起黑傘的邊緣,“怎麼舉的傘?幹脆讓它掉地上得了,水都滴我鞋子......”
盛清焰話沒說完突然頓住,視線落在不遠處。
傾盆大雨中,一個身影在雨中跑着,那個身影盛清焰再熟悉不過。
是虞稚初。
這是盛清焰這麼久第一次看見虞稚初的臉,比虞稚初高中的時候還漂亮。
“我靠,這不是你那小漂亮嗎?”郁晝順着盛清焰的視線看過去,驚呼出聲。
盛清焰輕啧一聲,奪過郁晝手裡的傘,“你當我瞎?”
說完,就舉着傘往虞稚初的方向走去。
留郁晝一個人站在雨中淩亂。
不過還沒淩亂三十秒,郁晝就看見舉着傘滿臉煩躁的盛清焰回來了。
郁晝嘲笑道:“怎麼?小漂亮有人接啊?”
盛清焰瞥了郁晝一眼,冷聲說道:“他進宿舍了。”
盛清焰眼睜睜看着虞稚初進宿舍樓的一秒後,把眼鏡快速帶上,頭發也順了下來。
盛清焰一直很奇怪,明明虞稚初高中不近視,怎麼會在大學的時候帶上一副醜的要命的眼鏡。
雖然虞稚初帶着也好看。
感情是故意帶的。
頭發也是故意留長的。
不帶眼鏡的虞稚初漂亮死了,盛清焰甚至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
一遇到和虞稚初有關的,高考語文132分的盛清焰立馬就會變得詞窮。
“英雄救美失敗了。”郁晝簡單總結道。
盛清焰忍住想揍郁晝的心思,“什麼時候你嘴巴能不這麼欠?”
“我說的不是事實嗎?”郁晝有些無辜。
盛清焰把裙子丢在郁晝的臉上,“你自己解決吧。”
郁晝被捏住了命運的後脖頸,也不再嘴欠,他把衣服重新塞進袋子裡,“那就最後一次?”
“嗯,”盛清焰淡淡說道,“不過你真确定他不認識我?”
“嗨呀,都見了兩次了,他要是認出來肯定就拆穿了,再說了,夏乘聞二十多年都在國外,能認識你?能認識我吃屎。”郁晝大大咧咧地說道。
盛清焰看了郁晝一眼,又想到郁晝說虞稚初的那句“小破娃娃”,輕笑了一聲,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隻是應了一聲,“行吧。”
“裙子放你這,下次你陪我去換,和我表哥解釋。”盛清焰說道,把袋子扔進郁晝懷裡。
然後把傘也塞在了郁晝手裡,隻身站在了雨中。
郁晝一隻手抱着袋子,一隻手舉着傘,看着盛清焰的舉動張大了唇,問道:“你幹嘛?”
盛清焰挑了挑眉,唇縫裡吐出兩個字:“賣慘。”
說完,轉身就往男生宿舍走去。
隻不過大少爺走的速度堪比龜速,生怕自己淋雨淋得不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