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金先生正在屋内,醫師在幫他看傷。”酒樓裡引她來砂金房間前的随行小姐這樣說道。
“是前日在府前的傷嗎?”
“是的,砂金先生不僅僅是公司總監,他同時也是卓越的賭手,手指上的傷可怠慢不得。”
“原來如此。”她内心暗自思忖:“看來這活應該也不好幹,沒想到那砂金先生那麼嬌貴。”
她那天跑了百餘裡,彥卿給她備上的活血化瘀的藥,她都難得擦,扔到櫃子裡去了。
七六八趁着放假上午睡了個懶覺,下午才趕過來。
站在門口有些時候,她盯緊酒店走廊,裝修富麗堂皇,正暗暗比較着這裡和将軍府。
那随行小姐衣着繁飾華麗,笑意盈盈對她說道:“可以了,砂金先生叫你進去。”
七六八低頭看看自己早上随便揪出來的一件黑衣服,隻能希望那位砂金先生不要太對别人的外表有控制欲。
——
一進門煙霧缭繞,伴着室内環繞的清幽水聲,水汽襲來裹雜着濃郁花果香,她猛地嗆了口氣,捂着嘴巴往裡面走。
随着她走進去,同時也有不少人随着她走進去,向她優雅躬身,往門外離開。
七六八内心思忖:好裝一男的。
穿過那煙霧,原來那水聲是從大廳中央那浴池傳來。
浴池中,假山林立正向下咕咕流水,似有琴弦撥弄之音。
而那位砂金先生手臂伏在那玉刻的池邊,頭慵懶地靠在手臂。
金發稍顯濕潤,緊貼着臉頰和線條分明的脖頸,微帶上挑的眼角熏紅,五官立體,水珠随着流下,勾勒出紅唇濕潤。
那粉藍撞色調的三重眼直刷刷地看過來,似乎這樣被她呆呆看着也不惱,修長手指将頰邊濕發挑了挑,勾起唇角笑笑。
七六八腦裡“轟”一聲,體内鮮血直接順着身體脈絡瘋狂向腦袋上流。
她突然想起之前同僚說過,他們征戰四方時,遇見過攝人心魄的妖物,隻消一眼就讓人魂牽夢萦,當地稱為魅魔。
七六八内心思忖:這是純魅魔,沒得話說,原本想着他和那将軍一樣俊秀,但他居然這樣勾引自己,誰能夠抵擋?
這男的,真是相當惡俗啊。
浴池邊上還有些侍女在幫他添水,整理用物,他輕輕擡起手,示意讓她們離開,水滴順着他白皙的手臂順滑而下,淋入升騰着白霧的水池裡。
轉瞬之間,偌大的大廳裡,隻餘他們兩人。
她艱難地移開視線,但是紅透了的耳朵,暴露了她的所有想法。
難得害羞了,别過頭,為了掩蓋住羞澀,故作正經張口說道:“衣不蔽體,成何體統?”
“是你來的時間不恰好,為什麼要特意選我洗澡時候來?”他語氣被水霧熏得軟軟的,本來生得銳利的五官變得迷蒙,手支着頭說道。
她在他的語氣中聽到些嗔怪。
“你走近一些,我有事問你。”
她抿抿唇,表情做的很為難,挪動身子慢慢騰過去。
“再近一些,這大廳太大了,你不在我身邊,我害怕。”
她聽這話,内心吐槽:“你剛才使喚别人時,也沒看到你害怕。”但又不能說出來,隻得咬咬牙。
心想:“是你這樣說的?以後發生什麼由不得我。”幹脆直接坐在他身旁,然後再背對着他。
“怎麼不正眼看看我?”他看着她羞紅了臉,耳朵順着脖子紅成一片,于是輕輕拿帶着水珠的手挑下她紅脖子。
她身體一戰栗,但還是閉着眼埋着頭。
他看她這反應覺得好玩。
這個慣常嚣張的人在這個時候倒像鄢鄢的鹌鹑,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又薄唇輕啟,靠着池邊玉坎,把身體傾向她:“你是怎麼知道,那魔陰身要爆發?”一字一頓向外吐,帶着缱绻。
“嗯,我說出來,你不要不信我。”
“好啊,你說吧。”他歪歪頭,用手指挑一挑她的金發。
“我能看見每個人身上隐隐約約有光環,大差不差,但是有些人呈現比較特殊,有些人的變化比較特殊。”
“哦,比如說?”她能感受到他的鼻息輕輕打在她的後頸,她摸摸自己後頸,繼續說道:“那天的魔陰身光環很微弱,微弱到幾乎看不見後,又像是炸裂開一樣爆發光。我也不清楚到底代表着什麼意思,隻是因為事出反常必定會有妖。”
“那?”砂金拍拍她的肩,她轉頭鼻尖輕輕擦到他的額頭,眼睛不自覺一瞥看見他裸露的上半身,胸膛結實,白淨的肌膚顯得脖頸上的黑字紋身更加色氣。
她支吾道:“你不冷嗎?”
“那你要不要試一試水溫。”他拿起她的手,讓她順着自己的力,摸向他身處的浴池裡的水。
“不不不用了。”她想抽回手,怎料的腳底一滑。
要說她内力其實是定得住的,但是她被水霧熏得雙腳軟軟的,加上砂金用不大不小的力又扯着自己。
于是就水靈靈地撲進浴池裡,栽倒在他身上,臉撞上他白花花的胸肌上。
“軟的,沒想到是軟的”這是她天地颠倒,猛地沉入水中的第一道想法。
她還不信,無意識又蹭了一下,砂金敞開的胸膛肌膚光滑,凸起的胸肌真的是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