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是來自汀威爾星系。因為自己星球被摧毀,作為幸存者的他們跟着蓋亞團來到這裡。”砂金摸摸自己耳朵,那翻譯工具明明有着那麼正經的外觀,但在他耳朵戴着卻格外妩媚。
“蓋亞團?啊?那豈不是他們是被騙過來丢在這裡的。”蓋亞團是橫穿星際的組織,不遵循任何命途,唯自己的欲望為主,盡做着星系間的坑蒙拐騙人口販賣的事情。
雖然不比溟滅幫,豐饒孽物,繁育産物一般毀滅力巨大,但由于他們都是人類組成,融入各種幫派,卻背棄否認着所有命途,還是如同蛆蟲一般腐蝕着各星際。
“他說救他們出來的人收了他們所有的能換成信用點的财寶,說要帶他們到安全富有的星球生活,但是到了羅浮中轉時卻把他們丢在這裡了,隻能說幸虧沒被他們兩頭吃,被拐去賣掉....”
雲騎軍聽了砂金說出那攤主的來曆,也隻能面面相觑,外化民可以經過登記擁有羅浮居民身份,但起碼應該掌握通用語言。
但他們現在既無合理身份,又無法掌握當地語言,七六八看着那攤主雜耍半天,面前卻隻撲着零星點點的錢财,那他們甚至連錢都沒有。
她先是摸一摸自己的口袋,“怎麼這麼空?”再把腰彎下去看自己塞在裙褲裡的錢,背着砂金摸出了三信用點,把自己都要逗樂了。
“砂金。”她把砂金默默帶到一邊,“我之前看過一些書,你知道怎麼說的。”
“你想怎麼說?”砂金關閉翻譯工具反問道。
“他們說為什麼資本家會這麼有錢,是因為壓榨底層工人的剩餘價值,這樣的資本家,例如星際和平公司等。所以說,像你這樣有錢的人,你們的錢應該由我再分配來均衡階級矛盾。”
砂金生平被不少人要過錢,像這樣義正言辭的還是第一次,他閉了閉眼開口道:“想要錢就直說,你這樣顯得我小家子氣。”說罷。
砂金從他那黑色大衣裡掏出幾枚金币,放在她向上的掌心上。
“身上沒帶多少錢,也不好給他們刷黑卡,這大概估值十幾萬信用點,你看着給吧。”
她挑了個小一點的金币,嘟囔着“财不外露,隻給點必要的。“将剩下的金币還給他。
“這些錢我都懶得塞回去,你自己收着。”
她聽了這話,瞪他一眼,但還是老實的把剩下金币塞到自己褲裙口袋裡。“你去給那攤主說,想要在這裡生活下去,先學習這裡的語言,這些軍人都可靠,這金币可以托他們幫忙換錢,這些錢能支持到你們能夠自給自足生活下去。”
說完後,七六八一挑眉,拿着大拇指對着自己說道:“啧,像我這樣的大善人多來上幾個,這個宇宙就會更加和諧美麗。誇我的句子可以不用翻譯。謝謝。”
女孩靠近他們一行人,邊看着她拉起那位摔在地上的小男孩,拍拍他的肩頭,又将金币塞在他的手裡,理了下男孩雜亂的金發,對他由衷的笑笑。
那金币怎麼和她金色眼眸那麼像,甚至形狀都類似,他輕輕勾起嘴角,“公司的那群人肯定會喜歡她。”
砂金覺得她每次這樣笑起來都有種傻傻的感覺,卻會讓人無比信任,他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跟着勾起嘴角。
那個男孩接過金币先是看向爸爸媽媽一眼,看父母點頭才接過,七六八又指了指那隻漂亮的鳥,向男孩比了個大拇指,意思是想誇誇那隻鳥漂亮。
然後那男孩靈活地登上台子,把那隻鳥類生物抱給她,她呆了下,連忙擺手搖頭,為難地看向砂金,但最後又順着手抱過來了。
他們一行人紛紛向她道謝,她有些不好意思,稍紅着臉擺手,又用頭偏向砂金的方向,邊抱着鳥,他們一行人淺鞠躬。
砂金感受到他們的視線,稍微轉過身去。
七六八看着他們的身影随着雲騎軍一同離去。
她才微微埋在頭回到他的身邊,懷裡的那隻孔雀倒乖巧地趴在她的懷裡。
砂金偏偏頭看着她倆,覺得又可愛又搞笑。
“但是他們的未來又會怎麼樣呢?會不會又被騙?又或者說如果他們的星球沒有被毀滅,他們也不會淪落如此吧。也會像我們一樣在哪個街頭看煙花呢?”
“你有很多沒有答案的問題。”他那手挑一挑那孔雀的尾羽。
“這都是為什麼呢?你都說過蓋亞團十惡不赦,且他們算是幸運的,那真正不幸的該怎麼樣呢?沒被人看見不被幫的又會怎麼樣呢?那即使不被蓋亞團坑蒙拐騙,但無辜失去生命的那些又怎麼樣呢?這時候有錢也沒有辦法吧…”她說着說着聲音小了下去。
“我很會打架,他們都說我是奇才,但我隻能一時救人,别人走向自己的命運,也隻能由他們走,但他們悲劇的命運卻不是由自己掌握,到底是那裡出現了問題。”
“那你覺得世界應該是什麼樣子的?”聽了他的話,她先是低頭看看那隻孔雀,又擡頭看看砂金,他的耳墜輕巧混入耳邊金發,魅惑如蛇一般危險的眸子帶上來些她不明了的情緒,是溫柔?還是無奈?還是?
“正如你知道他會面對很多的問題,所以你的第一步是給他錢,錢又是什麼?錢是被異化的資源,而許多問題圍繞着資源,就會存在,但資源有限這件事沒有辦法解決,所有很多問題沒有答案,就像你說的,大家都想活下去,活得更好,或者比别人好。”
她眼球轱辘轉一下,撅起嘴看着他,思考了一下:“砂金先生,你長得很漂亮,看起來和這鳥一樣。”她又擡了擡手上這隻孔雀,用臉蹭蹭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