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荔枝正在對着闵青映白皙到血管可見的脖頸啃着,嘴裡說着胡話:“我把你标記了,你就是我老婆了,我會賺錢養你的,阿映。不過,為什麼我沒有聞到你的信息素?”
她張着嘴再咬腺體的時候,被人按住肩胛骨不能動。
闵青映在床頭上的鏡子看到自己脖子上有紅印,沒來得及糾結裕荔枝是故意還是真的對她有意,給人套了加絨的冬衣,抱在懷裡出去:“給我老實點。”
裕荔枝被燒糊塗的腦袋還沒意識到身處在哪,摟着闵青映:“我不,我要你的信息素……”
闵青映驅使着輪椅到門外邊:“萬一有了孩子,我怕你身體吃不消。要是輕易被你聞到信息素,這些年的抑制劑不是白吃了?還是得把你送醫院,你才會聽話些。”
在大廳忙着和兄弟們交流日常的沐城愣住,他剛出生聽到了什麼不能聽的嗎?
闵青映自己也很後悔陪着裕荔枝胡鬧。
沐城從闵青映的臉色看出來某些問題,立刻準備了車子去平意醫院。
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已讀亂回。
已讀亂回裡摻雜着一絲情意。
車子在夜裡行駛的速度非常快,讓夜行的人沒看清是誰大晚上不睡覺兜風。
沐城不明白闵青映為什麼還沒有永久标記裕荔枝,是因為感情不夠深厚?
平意醫院值班的醫生不多,闵青映堅持抱着裕荔枝找醫生和護士,路過小兒發熱門診部愣了會,發現她對裕荔枝不是帶孩子的心态,是勝似某種複雜的感情。
每次裕荔枝大病小病發生的時候,闵青映都會感到提心吊膽。
想來想去,她好像真的被那個紅色的小本本綁定給了裕荔枝。
從表面功夫到婚後的生活裡履行妻子的義務。
值班的意思也剛到,身上的白大褂沒有及時挂着名牌,檢查了裕荔枝的發熱情況,不滿道:“易感期伴随的發熱症狀,你居然給她吃普通的退燒藥?标記她,給她一定的撫慰,是你這個妻子應該做的。還有,你們結婚多久了呢,她怎麼一點都沒有被标記過的樣子?”
闵青映被無端端指責了好一會。
“醫生,您還是先解決患者退燒吧。”沐城也很想問闵青映這樣含蓄拖着能拖到哪年。
醫生甩了甩溫度計找了退燒用的東西,随着年紀和加班的煩躁忍不住唠叨:“本來就是深情标記就能解決的事,非要大半夜送醫院遭罪受。這小姑娘眉清目秀的,信息素難聞不到哪兒去,你年紀比人家大幾歲,人家沒嫌棄你很不錯了。哎呦喂,難怪那些狗血劇裡總會出現渣A,果然是長得酷帥的無情起來,連個信息素都懶得注入。”
沐沐城想呵斥的想法被這些話給勸退,醫生要是知道二小姐總是傲嬌地對待裕小姐,估計就不會這樣邊嗑邊吐槽了。
闵青映的注意力全在胡話都說不動的裕荔枝臉上,說:“是我的錯,麻煩醫生盡快幫她退燒。”
沐城突然想去看看耳科,一個月之内能讓二小姐主動認錯的人,除了裕小姐還有醫生。
闵總知道後會被氣得直呼逆女。
“哎呀我去,你怎麼這麼摳門,哪有人隻喂一半抑制劑的。”醫生檢查好裕荔枝的身體,換了一種質量好的生理鹽水,“你們到底是不是夫妻啊,這種事不是鬧着玩的,你也不怕你的妻子受不了冷淡,直接跟你離婚。”
闵青映面不改色地解釋:“這是意外,我們平時很節制的。”
醫生有些蛻皮的拇指按壓裕荔枝的太陽穴,說:“沒見過你這樣挽尊的,這麼喜歡身體接觸,難道标記不算嗎?她還年輕,你年紀大就不一樣了,還需要我明說嗎?”
闵青映:“……”
床笫和标記的事。
除了諱疾的狀況,她不是很喜歡和外人讨論。
沐城見過很多醫生裡,這位是最啰嗦和八卦盾 。
還是靳醫生看着正常些。
那個醫生找到自己的名牌别上,闵青映和沐城才看到她姓胡,是平意醫院資曆最深,年紀最大的醫生。
胡醫生不放心地聽了裕荔枝的心率,說:“别以為裝高冷就能糊弄過去了,患者體質偏弱,說不定就是憋的。”
闵青映見窗外出現亮光,問道:“那請問她什麼時候能回家?我想家裡适合靜養。”
路上好跟沐城說讓郎莓代表她談生意,就算汪時常暴露了她的身份,還有别的東西在托底不會有嚴重的事故。
胡醫生說:“一個小時以後吧。”
她這才注意到這滿臉寫着禁欲高冷的女人在坐輪椅,想起靳醫生跟她提起過,醫院曾經出現一對很有意思的夫妻,不會就是她們?
闵青映的心終于恢複到甯靜:“謝謝胡醫生。”
胡醫生囑咐小護士定時定點過來觀察,對闵青映失望地搖搖頭走了:“小麗啊,以後找對象别找這種年紀大的,什麼大幾歲會疼人,你看她妻子這樣,啧啧……那小姑娘估計也就圖她那張臉了,可憐。”
闵青映滑動輪椅到了裕荔枝的左側邊,心想這家的醫院的醫生嘴好碎。
沐城消化完胡醫生的虎狼之詞,學醫的對這方面真是直白啊。
然而,他們家二小姐對此并不是很感興趣的樣子。
闵青映輕輕地觸碰裕荔枝不再通紅的小臉,說:“幫我聯系郎莓,青荔跟窦家的合作一定要拿下。近兩個月,我不會出現在公司,你讓郎莓和汪時常幫忙看着點。”
沐城從旁邊的空床上下來,說:“您就這樣在這裡說了?”
闵青映說:“回家估計也是早上了,青荔剛起步不能失去不錯的機會。我也沒有想過避着裕荔枝太多事。”
胡醫生的話是誇張,有些地方也沒有說錯。
她最近是很容易疏忽裕荔枝的一切,得想法子把小傻子的身體養好。
沐城用手機通知各個部門配合郎莓和汪時常的工作,想到汪時常和裕源美的關系,說:“你真的放心汪時常嗎?”
讓郎莓做青荔的代理人沒有問題,汪時常有可能會成為裕家人,這不就是跟裕小姐成了對家?
闵青映出門太着急忘了把婚戒戴上,看到裕荔枝手上的那枚戒指,再看看空落落的無名指,聲音是罕見地溫和:“她想要老宅的鑰匙,我總得跟她妹妹和未來妹夫打好招呼。”
厲挽知給裕荔枝留了個不錯的宅子,應該是怕女兒沒有退路,以後還能指望厲家。秦泱留下來的那棟沒人久住的房子,可能沒有想過她會住進去。
做母親的總會先考慮一些事。
闵青映想着自己以後為人母,要想的除了身外之物,安全也得放在第一位。
“二小姐,您就不怕裕源美不會把鑰匙給裕小姐?”沐城想到被單玥芬帶大的裕源美,總覺得和裕荔枝不是一類人。
闵青映笑了:“所以,我先找了汪時常。”
裕源美沒有和汪時常斷了,不就是看中他是個有志青年。
重要的是有底線。
沐城問道:“您就沒有想過要求裕家把真正的新娘交出來?”
顔值和地位都是裕源美最合适二小姐,可是這幾年她對裕荔枝的态度是接受,不是排斥。
二小姐以前不會管這種事,居然為了裕荔枝先和裕源美的戀人交涉,就是為了那把不知道被扔了,或是被裕高獨吞了的鑰匙。
沐城從闵青映眼裡的内疚和關心,獲得了百分之五十的答案。
二小姐這是真動心了。
闵青映感受到裕荔枝掌心的溫度恢複正常,自嘲道:“我懶得再和一個陌生人消磨三年,甚至長久的時間。裕源美那邊行不通,另想别的辦法。裕家欠裕荔枝的,我會替她争取。”
她曾經唾棄闵舍顔跟王懂的感情,當自己面對的時候似乎隻能在那層紗沒有揭開前,去探索,去做些能做的事。
僅此而已。
沐城了解闵青映是在心疼裕荔枝的遭遇,那她應該也知道,裕小姐對她的感情不是青春期的朦胧,可她卻有些故作不知道。
又會不忍心真的不管裕小姐。
沐城去買了早飯,看到拄着拐棍的男人和女人争執,大概是明白了闵青映的遲疑,是怕會發生和七年前一樣的事情吧。
裕小姐能夠在三年内讓二小姐在意,其實已經是她心裡無法放棄的人。
有些愛意在帶着風險的時候,是不能夠明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