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青映的發絲往左邊傾斜着,眼睛和表情在表示不想溝通的沉默。
她沒有那個能力。
她無法跟裕荔枝說自己的抗拒,恐慌,是她風險預估完一切,仍然對關于對方的事。
不具備把握。
闵青映擦幹淨手上中藥的粉末,帶走花瓶裡蔫了的花。
裕荔枝氣餒。
這次,似乎又說錯了話。
裕荔枝躺在床上歇着,跟浣園說了明天見面。
現在出門會被阿映他們攔着。
沐城去了書房。
闵青映剛接到鄒五寶的電話,眼睛望着對面沒拉上窗簾的養胎皺了眉:“鄒老闆改變主意了?”
鄒五寶寵溺地給小女兒戴了項鍊:“我是想感謝你。”
闵青映神色冷淡:“不用。”
鄒五寶想到合作的事,說:“我會找阿莓續約的,另外對青荔以後的合作讓一些規則。”
老婆孩子沒回來前,他一心認為闵青映連累了他們。
連夜接回她們後,想法跟着做了些改變。
鄒五寶說:“是我誤會了你。”
闵青映看到裕荔枝從床上爬起來,不開心地坐在陽台的藤椅中:“那麼,合作愉快。”
通話結束,她的視線收到桌面上。
沐城遞交律所的名片:“律師函發到裕家,之後我們該怎麼做?”
闵青映的手擋在太陽穴和眼睛輪廓:“稍微給裕家一些壓力。裕荔枝下午要出門,你和阿森跟着保護好她。”
顧慮再多,她還是想讓裕荔枝去做喜歡的事。
沐城手裡還有份病曆資料:“裕小姐才醒來就要出門,單玥芬說不準也派了人監視她。”
闵青映不冷不熱道:“她有本事就自己在我手裡搶人。”
沐城暗想這種事不是沒有概率。
王懂能和裕家聯手。
裕家不管裕荔枝的死活。
環環相扣。
闵青映存了律師的号碼,添加了聊天軟件。
對方通過後,沒有急着聊。
闵青映眼睛舒緩了會看着外面的山與樹:“沐城,柳發财有新動作先别答應。姨媽突然去闵家,不可能單獨為了看望老太太,窦士得的事要繼續查。”
闵家那麼多長輩裡,真心對她好的除了姨媽再無第二個。
窦士得那種人配不上姨媽。
沐城慶幸自己找了楊名,不然人手會不夠。
闵青映整理在醫院寫好的工作計劃,說:“在厲旻知道我和裕荔枝的關系前,你幫我多打聽他的事。”
沐城想當然理解成她是在愛屋及烏:“沒問題。”
闵青映聽着這三個字,沒感到信心的存在。
自己的水準在老一輩眼裡是小兒科。
不服輸的後果是什麼,大家都知道。
厲家如果和闵家是同樣的狀況,她會用盡所有的辦法留住裕荔枝。
下午兩點一刻。
裕荔枝給自己量了體溫。
正常。
頭暈的問題吃藥解決。
出門前,全身裹着兩件保暖外套。
裡面穿着三四件羊絨衫。
走路走出參選冬衣代言人的氣場,應該沒人會攔着她去商業街。
裕荔枝帶好發票,鑰匙錢包去大門口。
沐城和阿水他們站在那等着:“裕小姐,我我們送你吧。”
裕荔枝看向書房的位置,帽子往下拽了拽:“麻煩你和阿水,還有……”
阿木接話:“我叫阿木。”
裕荔枝尬笑了會:“阿木好。”
阿木很少出現,她不記得對方的名字。
阿水也是前陣子才知道有這個人。
裕荔枝進了車裡,接到闵青映的語音:“晚上七點前回來。”
裕荔枝開心地笑了:“我會很快回家的。”
闵青映望着車子離去,看了會裕荔枝的語音嘴角上揚。
律師函分好幾份。
兩份送到私人醫院,一份在裕源美手裡。
裕源美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找到了汪時常。
汪時常閱讀律師函内容:“你心裡想管這件事,還是想讓法律給你姐姐公道?”
原告和被告都是裕源美的親人,她會在所難免地困惑看着是有些無辜。
汪時常的話讓裕源美糾結:“這麼多年,我和一個外人那樣對她,她心裡有怨言,我能理解。我做不出看着我爸出現被告席的事。”
裕荔枝的遭遇是個人都不會站在單玥芬那邊。
裕源美擔心的是裕高,她覺得這件事是單玥芬自作主張,不該牽連到他頭上。
“是闵青映發了律師函,我有個比較自私的建議,别管。你爸,你後媽是怎樣的人,你知道的。”汪時常害怕這件事會把裕源美的生活弄亂,“去了被告席,有可能多花賠償金,錢,裕家有,沒失去終身自由,就當是跟你姐姐做個完整地了斷。”
裕荔枝就是沒有嫁給闵青映,家産這塊是不會跟裕源美撕得難以收場。
從情面上來說,裕荔枝多次分歧中留了底線。
再讓對方無怨無悔,連條狗聽了也會憤怒地叫兩聲。
汪時常不确定裕源美是否對裕荔枝放寬心,說:“闵青映有些話難聽,卻是事實,你在裕家分走所有的寵愛和機會,被捧殺,對裕荔枝沒有施以援手,斷了對你們姐妹倆會減少傷害。”
有些事直接說會有結果。
不說,又用也是避免誤會的方式。
裕源美聽着男友的話,眼裡閃過自責:“你是想說我的攀比心,造就了姐妹倆的老死不相往來?”
她從一出生被家裡人溺愛着,心裡是會有優越感。
外面的人和裕荔枝說單玥芬是小三,她不信。
真相揭開。
自己這個裕家二小姐活脫脫成了小醜。
裕源美眼中的淚水讓她的眉美貌多了柔弱無助。
汪時常買了紙巾:“我不是想說你人品如何 ,單玥芬對你是利用,你父親想讓你複刻你生母當年的風頭,你會覺得這樣很好?”
他喜歡裕源美的單純和善良,看得出來她的想法喜歡天真些,保護自身不會受傷。
汪時常在裕源美擦了眼淚後,點了咖啡:“源美,适當地權衡,會比任何時候開心些。”
自己不是闵青映能守護那份天真。
他想看着裕源美獨立起來,不受單玥芬的蠱惑。
裕源美手機裡全是工作内容她從毫無頭緒到現在的麻木,已經沒有心思想大道理。
汪時常在她轉身走人時喝了咖啡,對面的空位像是在說着他們未來的境況。
空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