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夏知瑜看到自己單方面認定的親大哥,心中是無法抑制的興奮,人都還沒站穩,親昵的喊聲便脫口而出,語氣中的急切與喜悅讓人無法忽視,這一刻整間屋子的空氣都被她的情緒感染了。
夏既明當然也不例外,他能感知到夏知瑜對他的态度,喜愛中承載着敬重,是他昨天不曾見過的樣子。他很滿意,誰不喜歡别人對自己的偏愛呢,不枉他在祖母那裡幫了這丫頭一把。
他望着匆忙跑來的夏知瑜,唇角微微翹起,臉上浮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眼底藏着幾分不易察覺的戲谑。
“你聽,這茶水都被我喝空了。”他擡手拎起茶壺晃了幾下,“不知二小姐的架子竟如此之大,兄長來了都要被晾在這裡幹等,莫不是知瑜——對我這個做兄長的有意見?”
夏知瑜聽到大哥的問責,頓時愣住了。她瞪大了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思緒淩亂之下想為自己辯解一二,但張了張嘴,最終卻是無言以對。
她總不能說她白天躺在榻上打滾,把頭發弄亂了吧?即便對這個時代的了解再少,她也清楚的知道,沒有誰家小姐會在白天無所事事地賴在榻上打滾。
沉默的氛圍在室内蔓延了起來,仿佛空氣都凝固住了。
如果是别人這麼說,夏知瑜能想出一百個借口,把這個事輕描淡寫地帶過去。但不知為何,面對大哥,她的心底竟湧起一股不想撒謊的情緒。
可能這是她在啟元接收到的第一份善意,即使這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她也不想辜負,更不想拿謊言騙他。
夏既明也沒想到會落得如此尴尬的局面,他就是習慣性地喜歡作弄人,此刻看着夏知瑜神情黯然,不複方才進門時的愉悅,眼裡的委屈滿得都要溢出來。
夏既明眉梢直跳:......我真該死啊!
“咳……開個玩笑,你竟還當了真。”夏既明輕咳一聲,随即一個反手,直接将鍋甩向了夏知瑜。
呵,明明知道是自己的錯,但他絕不會認下。再說了,天下哪有妹妹讓兄長等的道理?
他!沒!錯!
夏既明心中的天平左右博弈了許久,最後還是夏霸王戰勝了夏哥哥,眼中重現了熟悉的得意與張揚,什麼尴尬,不存在。
夏知瑜一聽大哥說是玩笑,粲然一笑,五官瞬間舒展。
“大哥,你今日來尋知瑜,是有什麼事要吩咐的嗎?”
夏知瑜問的自然,沒人能看得出她其實有些心虛。她根本拿不準原身和這個大哥的關系。她穿來的時候因為落水導緻卧床多日,便宜大哥也從沒有到她的院子裡來探過病。
但昨日,大哥又實打實地幫了她,要不她今日可能都會因為跪祠堂而下不了地。
而且,她覺得吧,長得這麼好看的人,一定是個好人!
“怎麼,無事就不能登門?”夏既明好看的眉眼挑了挑,呷了口杯中的涼茶,“啧,這茶都涼了,這就是二小姐的待客之道嗎?”
夏知瑜小臉一沉,心說好看有個屁用!這狗屁大哥!就是來找茬的!夏知瑾平日也不過是找點小事膈應一下她,這夏既明都追到院子裡來貼臉了,欺人太甚!
夏既明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夏知瑜喚人來續上熱茶,他疑惑地擡頭,看到了一對幾欲噴火的眼睛。
他一拍額頭,心知肚明,又壞在他這張嘴上了。
平日說話陰陽慣了,忘了自己跟這個妹妹還沒熟悉,在這裡呆得過于自在,把這當成聞應淮府上了。
聞應淮:阿嚏!誰又在惦記我。
*
同一時刻,和嶽陽侯府隔了幾條街的靖王府。
聞應淮正端坐在書房看書,突然連着打了幾個噴嚏。他側頭看看門窗都關得嚴實,确認了沒有風在作亂,就重新将視線落回了手中的書本上。
倏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麼,又将頭從書上擡起,目光落到虛空之中,“甲三,囑咐好門房,不許放夏既明進府。”
*
到底是什麼人才會兩次都踏進同一條河裡,如果夏既明能認識那個叫蘇格拉底的西洋人,那他一定不會再犯這個錯誤。
他小心翼翼地察言觀色,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再不放下姿态哄哄夏知瑜,估計他這妹妹要跟他斷交。
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對家人認慫,不丢人!
而夏知瑜思索了一下雙方的武力優勢,她也得出一個結論:她打不過夏既明,這裡也沒警察能保護她。所以她選擇将目光彙聚成利劍,用眼神殺死他,希望他能識相地快點走!
“二妹妹,我帶你出去玩吧。”
“大公子,沒什麼事的話,你就請回……”
兩兄妹十分有默契,一同張開了口,一個示好,一個趕人。
“???”夏既明傻眼,被趕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