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應淮心下有些無奈,卻又不想逼得太急,隻好自願被她牽着話頭往下走,“直播?”
夏知瑜點了點頭,眼睛锃亮,似有一些懷念一閃而過,“對,就是直播。”
聽到這,一直沒插入兩人談話的夏既明突然出聲,“直播是何意?”他素來是個活潑的性子,家裡有錢,自己又有權,見着什麼新鮮的東西都想要試試,此時聽到了從沒聽說過的新鮮玩意兒,興趣一下子就被勾了起來。
夏既明的插話,讓夏知瑜愣了一瞬,她剛才隻想着如何應付聞應淮,差點把她的便宜大哥給忘了,她明明可以直接拉着她大哥一起入夥,何必非要迎難而上地去求上聞應淮,這實在是舍近求遠了。
她後悔不疊,但話已經說到這了,也沒辦法裝作無事發生,隻能不情不願地繼續往下:“知瑜先問個問題,世子和大哥可曾親自出門采買過家中日用?或是為家中女眷上街采買過胭脂水粉?”
聞應淮搖搖頭,“未曾。”
夏既明倒是出人意料一些,“有過。”
夏知瑜瞬間一臉八卦,“大哥你有心儀的姑娘了?”就連聞應淮都有些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夏既明見風評被害,趕忙出言挽救自己的清白,“……我說得是曾在西市的流動集市采買過家中日用和一些零碎玩意兒。”說完,他瞥見妹妹一臉失望的樣子,擡頭就是一個暴栗,“小小年紀,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
他想到旁邊還坐着一個正虎視眈眈觊觎着自家妹妹的人,繼而正了正臉色,對妹妹補充道,“你年紀還小,萬萬不可過早的沉溺于情情愛愛之中,如果日後遇見了什麼人,一定要來跟大哥商量,大哥來幫你把關。”
夏知瑜見大哥說得認真,感受着他話中的誠摯,心中熨帖,順從地點點頭,“知道了,大哥。智者不如愛河,鐵鍋隻炖大鵝,知瑜聽你的!”
夏既明想到才得來的妹妹還沒寶貝夠,也許不久後她就會成親嫁人,不禁心下有些傷感。他正在傷春悲秋之時,聽到夏知瑜有些作怪的俏皮話,他沒忍住噗嗤一聲就樂了出來。
跟着這麼個活寶在一起,傷感不存在的。
聞應淮見兩兄妹聊得開心,自覺受到了排擠,“咳咳。”
“呦,世子爺受了風寒。甲三,快帶你主子回府吧,别将風寒傳染給我們。”夏既明看着好友咳得做作,臉上挂起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席話說得是陰陽又怪氣。
夏知瑜一聽靖王世子生病了,心中一喜:“世子竟然生病了,那快些回府,好好休養才是,萬萬不能在外耽擱從而加重了病情。”
聞應淮撩了撩眼皮,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輕啜了一口茶水,“二小姐,把臉上的笑容收一收。”
夏知瑜:“!!!”
她心下尴尬,太想躲開聞應淮,居然沒控制好面部表情。她想了想,試圖為自己辯解一二,“哈,哈,世子不知,知瑜天生笑眼,生來愛笑。”
聞應淮依言打量着她的眼睛,端詳了許久,夏知瑜的一雙眼睛彎得都快抽搐了,他才移開了視線。
“二小姐确實是笑眼……”他喉結滾了滾,“承蒙二小姐關心,本世子并未感染風寒,方才不過是一陣風吹來,嗓子有些癢罷了。”
“呵。”夏既明冷眼觑着聞應淮,冷笑一聲,“既然世子身體無恙,知瑜你繼續往下說吧。”
夏知瑜突然被cue,一下子沒想起來剛剛說到哪裡了,“哦,剛才說到哪裡了?”
聞應淮:“說到買日用。”
“謝謝世子提醒。前些時日我路過西市,見時間寬裕便閑逛了一下。我從街頭走到了街尾,西市果然繁華,我們的衣食住行都能在西市購得。後來我走累了,又在街口的茶鋪歇腳。恰好我身後的那張桌子,有兩位郎君正在交談——”夏知瑜斟酌了一下,把昨日偷溜出府說成了前些時日偶然路過,一定程度上将自己昨日的見聞略微美化包裝了一下。
聞應淮輕笑,如果不是他派了人一路跟着她,大概就信了她的鬼話。而夏既明全然不知這一切真假,從夏知瑜開始編故事就一臉我妹妹真棒的驕傲模樣。
夏知瑜見兩人都在認真聽,喝了口茶潤喉,又繼續往下說:“一位郎君說自己受了懷孕娘子所托,出門買胭脂,本以為很簡單,到了胭脂鋪卻辨不清顔色。另一位郎君說,他幫娘子買口脂,被店家蒙蔽,買錯了顔色回家娘子不喜歡。”
她說到這裡,又想起在場的兩位男士恐怕不需要親自做這些,又補充道:“當然我知道世子和大哥肯定是不需要親自為娘子買這些,府中多的是仆人去做這些。但這世間還是普通人占了大多數,有這種采買煩惱的尋常百姓恐怕不在少數。”
聞應淮挑挑眉,意味深長地看了侃侃而談的女子一眼:“那可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