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既明既驚訝于她的博聞強識,又失笑于她的一派天真可愛,擡手揉了揉她的頭,“嗯,大哥受教了。這是在書中讀到的麼?紫外線這個詞倒是第一次聽呢。”
夏知瑜心中暗暗表揚起夏既明,她正準備說這是她以前在書中看的,沒想到夏既明這麼上道,直接就幫她找好了借口。
“打擾二位客人一下。”一縷輕盈的話音傳進了夏知瑜的耳中。
她蓦然回頭看了過去,“?你在和我們說話?”
說話的人輕笑,“是的。小姐安好,我姓齊,是這家鋪子的掌櫃。”
夏知瑜:“齊掌櫃好。是有什麼事情嗎?”
齊掌櫃面帶歉意,“我先給二位道個歉,方才我不小心偷聽了二位的交談。”
“沒事,不是什麼秘密。”夏知瑜擺擺手,“齊掌櫃不必在意。”
齊掌櫃見夏知瑜沒有氣惱,繼續攀談了起來:“謝謝小姐的大度,不知小姐如何稱呼?”
“我姓夏,這位是我的兄長。”夏知瑜隻提了自己的姓氏,多得不欲再說。
“夏小姐,你的這套紫外線的說法我也是第一次聽到,這是真的嗎?是否能詳細地為我說一說~我想參考這套說法,設計出一批新的帔帛出來。”她說到這,觀察了下夏家兄妹的臉色如才繼續說道,“當然,不會讓夏小姐白做這些。尋常的話,我一般會付些酬勞給參與設計的人,但我觀夏小姐貴氣非常,恐怕不會看得上我這些碎銀。夏小姐可以自己開些條件,我看看我能否做到。”
“不過眼下,不管夏小姐作何想法。作為我打擾了二位的補償,将這條帔帛作為賠禮,請夏小姐務必收下。”齊掌櫃一席話,說得十分得體。
夏知瑜聽完,心思一動。
她今日和大哥還有世子說的百貨商行,日後定是要招攬些商鋪作為供貨商,保證貨源。如今,這不正是瞌睡了就有人來遞上枕頭了麼?
剛才她并沒有仔細打量這齊掌櫃,眼下她存了跟人長期合作心思,這才定下神,細細地打量起了對方。
齊掌櫃看起來年紀比她和大哥都大上一些,唇角時時挂着淺淡的笑意,眉眼溫柔,整個人流露着歲月沉澱下來的雅韻。
比人更加引人注目的,是她發間插着的珠钗,以碧玉和紫檀鑲嵌而成,形似飛燕,精緻小巧,燕尾的部分垂下一縷縷細細的流蘇,此時正随着她的動作而輕輕晃動,夏知瑜隻一眼就喜歡上了。
她糾結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從心,“齊掌櫃,我見你這步搖做工甚是精巧。冒昧問詢一下,不知這是何人所作?我也想去定制些飾物。”
齊掌櫃莞爾,“承蒙夏小姐厚愛,這步搖正是出自我手。我閑暇之時,喜歡自己琢磨些樣子,做些手工。如果夏小姐不嫌棄,日後得了閑,我可以為小姐打磨些飾物。”
夏知瑜眼神一黯,這齊掌櫃明顯是句客套,但她也隻能接下這句客套,“那就先謝過齊掌櫃了。”
之後,她話鋒一轉,“我來為齊掌櫃說說這紫外線吧。”
“夏小姐,夏公子,請随我來樓上坐吧。”齊掌櫃說着,做了個請的手勢,夏家兄妹颌首,跟着上了樓。
“我們的眼睛雖然看不見紫外線,但我們都知道,太陽曬久了會發紅變黑,甚至脫皮。陽光過于強烈時,我們會視物不清。日下的植物顔色更深……再拿這店中織布衣物來說,暴曬後顔色會變淡,也就是曬得褪色。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紫外線……”夏知瑜一鼓作氣地說了個痛快,直到嗓子都快說不出來話時,才驚覺今日好像一直在說話了。
齊掌櫃也聽了個痛快,心中豁然開朗。她做的就是這城中女人們的生意,哪個女人不在意容顔的衰老,如今得知了這紫外線一說,日後根據這日光之力的論據,設計起新的巾帽飾物來,想必更是得心應手。
齊掌櫃深知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夏小姐什麼條件也沒提,就為她說上了這麼一大通,這個人情她不能欠下。“今日聽得夏小姐一席話,燕娘實在是受益匪淺。燕娘不能白得一場幫助,不知有什麼能幫得上小姐的。”齊掌櫃本名齊燕,頭上的步搖正是包裹了她的名字在裡面。
夏家兄妹對視了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贊同。
夏知瑜看向齊掌櫃,緩緩勾起唇角,笑得純良:“不知齊掌櫃可否為我供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