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管家三步并作兩步,一路小跑迎到世子跟前,躬身施禮:“不知世子大駕光臨,老奴有失遠迎,怠慢了世子還請見諒!”
聞應淮颌首示意他起身。
張管家忙不疊地向衆位貴人解釋起來,生怕怠慢二小姐的謠言傳到自家主子耳邊,“二小姐明鑒啊,瑤華苑的一應用品,都是老奴遵照大人的吩咐,從府中庫房挑最好的拿來的。大人早就叮囑老奴萬萬不能委屈了二小姐,二小姐先住下,如果有什麼不合心意的,日後也盡管和老奴提,咱們随時都可以更換着來。”
夏知瑜本來也沒覺得哪裡受到了怠慢,此時見張管家言辭懇切,眼淚都快擠出來,趕忙善解人意道,“将時哥在開玩笑罷了,張管家安排的十分周全,如若日後有其他需要添置的,知瑜必定會同張管家說的。”
見二小姐的解圍,張管家長抒了一口氣,還好這二小姐是個知書達理的性子,沒有借此事敲打他,從而在夏府立威。
“那二小姐,有需要隻管吩咐,老奴定當在所不辭。”張管家對夏知瑜信誓旦旦地保證完,又小心翼翼地看向世子一行人。
“既然你們家小姐都說沒事了,那張管家就先去忙吧,世子也不是外人,這裡就不用人伺候了。”将時一副主人的模樣,将夏府的管家安排了個明明白白,張管家聽後總覺得哪裡不對,但手頭的活确實也還沒幹完,當下得了将時的指示,趕緊腳底抹油走了個幹淨。
夏知瑜有些日子沒見過聞應淮了,說實話,她還怪想他的,“世子,近日可好?多日不見,知瑜甚是想念世子。”
将時挑了挑眉,難道他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夏二小姐對世子已經用情至此了?
聞應淮也跟着臉色一緊,雖然他自認早已知曉夏知瑜的心意,但當着這麼多外人的面,一個姑娘家怎麼能說出什麼想不想的這種話!如果實在想說,可以同他私下說嘛!
他心中翻滾的一塌糊塗,腦子裡最後一絲理智在極力控制着自己的嘴巴,“二小姐,慎言。”
夏知瑜不解地看着他,“慎言什麼?莫非世子想不認賬?!”
将時瞪大了眼睛,和甲三打了幾個眼色,心說這裡面有什麼他不知道的故事嗎?世子賴了什麼賬?他都想讓甲三扛着世子快跑,眼看天色也不早了,萬一嘉月提前回來,撞上這一出,世子怕是要折在嘉月手上。
甲三看懂了将時的意思,他也有些嘀咕,世子最近應該是沒見過夏二小姐啊,難道這裡還有他不知道的事?
兩個人,四隻眼,探照燈一樣射向了聞應淮,聞應淮擰了擰眉,不知自己的屬下又在抽什麼瘋。但他已經習慣這些人偶爾的不着調,直接無視之。
聞應淮也心下納悶,“本世子什麼都沒做過,哪裡來的不認賬之說。”
夏知瑜一臉無語,她走近兩步,湊到聞應淮耳邊,“就上次在香遠居,世子說要入夥我的直播生意,世子不會是忘了吧?!”
聞應淮隻感到一股熱流在吹進了耳中,渾身的血氣都往一處彙去。
夏知瑜說完退了回去,見聞應淮聽完都沒個反應,她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暗忖這靖王世子,居然真的要賴賬?
輪椅上用了十分力氣才平息了火氣的聞應淮,回過神就發現夏知瑜臉色不佳。
他沉思了一瞬,努力從腦海深處挖出了方才聽到的話,澄清道:“……二小姐誤會了,沒有不認賬,這段時間我已經着人将鋪面都選好了。二小姐不信的話,随時跟我說,我都可以帶你過去看看鋪子。”
“真的?!”夏知瑜一喜,沒想到聞應淮動作還挺快,此時看着他越發順眼了起來,整個人都變得熱絡了,“世子快來涼亭歇着,這太陽太毒辣,别曬壞了世子。”
她引着幾人來到了檐角銜着銅鈴的涼亭,殷勤地讓着幾人坐下後,她才落座。
“那日我同世子說到哪裡了,世子可還記得?”距離上次見面,已經過去了太多天,夏知瑜近日每天都在梳理自己的商業計劃,早就忘了那天和聞應淮說到了什麼地方,她眨着一雙桃花眼,撲閃撲閃地看着對面的人,眼裡滿是求知欲。
而聞應淮,腦子又想歪了,沒看到求知,隻看到了欲。
将時耳朵尖,方才就聽到了直播兩個字,他不知道這個詞是什麼意思,一直就在豎着耳朵等解惑。結果等了半天,世子怎麼還不出聲?
他側過頭,一眼就窺見了世子眼底的神色,頭疼地閉了閉眼,清了清喉嚨,全是痕迹地提醒着自家主子,“咳——世子,二小姐那日同世子聊什麼了?将時也想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