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極度無語的時候,是說不出話來的。
将時癱着一張臉,無語地看着夏知瑜,合着他說了那麼多為世子賣好,一點兒都沒有賣出去。
還好他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如此之小的打擊,他很快就緩了過來,“世子宏才偉略,人品極好,能為世子效勞,是我将時的榮幸。再者來說,世子對手底下的人都很大方,将時的束修還算可觀。”
将時在這邊為世子做最後的一搏,努力地幫他在夏知瑜面前刷些好感,而夏知瑜完全和他沒在一個頻道上。
聽到将時說得情真意切,面帶崇敬,她臉垮下了一張小臉,有氣無力道:“好的吧,看來将時哥你不會跳槽了,我會好好珍惜你在的日子的。”
将時:“……我還活着。”這話怎麼聽得這麼别扭,說得下一刻就要給他送走似的。
夏知瑜隻悲傷了一瞬,又打起了精神,畢竟本來也沒抱什麼希望,隻不過是話趕話說到這了,才有了一問。至于将時存着的幫世子刷好感的心思,夏知瑜完全沒有接收到,她現在腦子裡隻有賺錢。
不過,和将時一路插科打诨地聊下來,她自覺兩人熟悉了很多,突然想起來了一個困擾了她很久的問題。如今陳着四下沒人,“将時哥,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将時看她說得鄭重,也同樣鄭重地回道:“但說無妨。”反正他可以先聽聽,不知道如何回答的話,他有一萬種方法糊弄過去。
“就是,坊間一直傳世子面貌醜陋,性格殘忍暴虐。如今一見世子,長相就不說了,長了眼睛的都能知道世子俊美非凡。這世子的性格,看起來也十分沉穩有條理,甚至都不曾急躁過,不知這坊間的謠言……”
夏知瑜一番話說得肯定,一個人可以裝模作樣,總不能一群人都在裝模作樣吧。她堅信這個世界上魚找魚,蝦找蝦,烏龜找王八。她大哥和将時都是如此優秀的人,那世子必然不會如傳聞中那般不堪,就是不知道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
将時嘴角不自然地抽了一下,斟酌着開口,“這個還是日後你當面問世子比較好,不過我以自己的人格擔保,世子為人誠善,并不像坊間傳的那樣暴虐成性,兇惡嗜殺能止小兒夜啼。”
“也好。”夏知瑜理解地點點頭,将時果然是個不會在背後道人是非的君子,不過她也不準備再去問聞應淮了,哪有八卦舞到正主面前的道理,那不成了貼臉了麼。
将時倒也不全是因為君子有所不為,更多的還是因為——這坊間傳聞的制造者就是他本人,雖然是有不得不這麼做的原因,但還是讓時間去解開一切吧。
倆人又聊了些有的沒的,燕雲樓到了。
将時的人通知完齊掌櫃,就先行抵達了燕雲樓,提前定好了包廂。所以夏知瑜在燕雲樓門前下了馬車也不見着急,還有時間打量了一會兒這座大哥的産業。
比香遠居略矮一些,是三層的建築,路上就聽将時提了一嘴,燕雲樓底層為堂飲區,樓上為雅座和包間,他們提前定的,就是三樓的雅座。
相較于香遠居的大氣端莊,燕雲樓更精細雅緻一些,很有江南水鄉的調子,牌匾和屋檐、廊柱上的雕花,也更溫婉精美一些。
即使沒有京城第一樓的名頭,她也還是更喜歡燕雲樓一些。在她看來,如果拿現代的餐廳舉例的話,香遠居就是宴請賓客的高端飯店,而燕雲樓是更适合朋友小聚的休閑餐廳。
“知瑜進去吧。”将時出聲打斷了她的暢想。
夏知瑜從思緒裡掙了出來,“嗯,将時哥你先,我跟着你。”
侯在門外的夥計有眼色地上前,“二位樓上請!”不急不緩地跟在二人身側,不越到二人身前,隻是不斷做出請的手勢,将二人帶到了樓上了的雅間。
此時齊掌櫃還未到,夏知瑜也看看太陽,見還未到正午,心情登時放松了不少,這樣下午時間還夠,要不今日怕是要百出來一趟。
齊掌櫃很快就到了,桌子上已經上了些菜,夏知瑜雖然着急,但也講究着待客的禮儀,“齊掌櫃,好久不見。你快來坐,我們剛剛已經點了些菜,但不知是不是合你口味,你看看再加些什麼?”
齊掌櫃目光在桌上掃過,詫異了一刹,笑了,“說來也巧,夏小姐所點的菜,正合我的口味,不必再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