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忙也要去走一遭,你作為夏知瑾的嫡姐,不出面恐怕會落人口舌。”夏既明神色嚴厲,語氣不容反駁。
夏知瑜看他的臉色,心知這事沒有回旋的餘地,嗫喏道:“好吧,聽大哥的,回去便是。”她低聲應下後,又突然補了一句,“那不要選太貴的哦。”
夏既明被她摳門護食的德行逗笑了,“是,聽咱家二小姐的,咱們選個不值錢的樣子貨。”他又想起夏知瑜近日确實忙碌,遂道,“明日你還有何事要辦?”
“就要跑市令衙門,别的就是店裡的雜事。”夏知瑜确實走不開,店裡的雜事還能放放,市令那裡是肯定要本人過去露個面的。
夏既明颦了下眉,一下子想到了解決辦法,“明日繼續讓甲六扮成你,替你走一遭市令那裡吧。然後我把陸壬安排過去,讓他同甲六一道,替他說話,就稱你染了風寒,嗓子啞了說不出話。”
夏知瑜眼中燃起亮光,但瞬間又熄了下去,幽幽道:“大哥,你有這好主意,怎麼不早說……我還是不是你最最最最最最最親的妹妹了……”
“當然是啊。畢竟甲六是聞應淮的人,咱們不好總是麻煩人不是?”夏既明試圖循循善誘,以挽救岌岌可危的親情。
但夏知瑜根本不吃這套,“哦,不好麻煩甲六,但為了夏知瑾可以。”她說完,還要斜着眼睛盯着夏既明,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夏既明有苦說不出,真是好大一口黑鍋,他實在不知道怎麼洗白自己了,隻能使出殺手锏,“你從我庫房挑幾樣喜歡的東西拿去玩吧。”
“切,誰稀罕,平時不給我,如今為了夏知瑾倒是舍得了。”夏知瑜不為所動,臉上寫着我都識破你的詭計了。
夏既明氣笑了,語氣涼涼,“哦,那你不要,明日我一起給夏知瑾拿去添嫁妝吧。”
“不行!誰說我不要!”夏知瑜氣急敗壞地咬上了魚鈎,也顧不得當作精了,“你不許給夏知瑾!都是我的!”
“是是,二小姐請吧,去挑你的東西吧,然後再順便給夏知瑾拿一件,這樣行嗎?”夏既明站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夏知瑜也見好就收,笑嘻嘻地跟着站起來,“帶路。”
*
夏府庫房。
“天!大哥,親大哥!我要收回之前說要養你那句話了。”夏知瑜一進庫房眼睛就不夠用了,嘴巴張得能吞雞蛋。
夏既明皺眉,不解道:“為何?”
夏知瑜一臉不可思議,義憤填膺道:“你都這麼有錢了?還要讓我養?!良心不會不安嗎?當然是你養我啊!”
夏既明失笑着搖搖頭,似是無可奈何,“依你便是。”
“嘻嘻,說好了哦~你可不能反悔,也不許把我送回侯府。夏知瑾完婚後也不行!”夏知瑜一臉竊笑,她可不想再回嶽陽侯府了,還是夏府住着自在,想出門就出門。
“本來也沒說要送你回去,你安心住着便是,祖母那面我去說。”夏既明答得十分肯定,言辭間分明沒考慮過夏知瑜的親爹嶽陽侯的想法。
夏知瑜得到夏既明承諾,心裡最後一根弦也松了下來,在庫房溜溜達達選起給夏知瑾添的嫁妝來。這個太貴重不行,那個太貴重不行,上面那個也太貴重還是不行……
“大哥!你這庫房怎麼回事,怎麼都看起來這麼貴!”夏知瑜出離憤怒了,怎麼想選個樣子貨都找不到。
夏既明:“……”自己沒有便宜的東西,怪他喽?他給知瑜遞個眼色,示意跟上,然後徑自往庫房最邊上的架子走去,從下層拿起一對春瓶。
夏知瑜打眼看去,瓶口微斂,如含苞待放的花蕾,瓶頸線條流暢,瓶肚鼓起成球形,好一對溫潤的羊脂白玉瓶。她撇撇嘴,“羊脂白玉的呢,這麼大的一對,太貴了吧。”
夏既明眼中滑過狡黠,示意她湊近點,“你敲一下。”
“叮——”
“瓷瓶?!”夏知瑜呆了一瞬,趕忙湊近又仔細打量起來,情不自禁地上了手,原來剛才竟是看走眼了,這分明是個瓷瓶。瓶身釉色呈青白色,仿若羊脂白玉,溫潤而有光澤。瓷胎細膩堅緻,觸摸時光滑如玉。
夏既明見她終于明白其中玄妙,便道:“這對影青瓷玉壺春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