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永裴走上前和李勝利握手擁抱,問他感冒好多了沒,李勝利不想讓東永裴過多擔心他,點了點頭。
事實上他的感冒不止沒好,還加重了許多。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外奔波看房子,雖然房産中間是東永裴給他介紹的,他很放心;但他還是覺得要親眼去看看才行。也因此吹了不少風,簡直枉費醫生對他苦口婆心的叮囑。
見狀,東永裴拍了拍他的肩膀,遂放下心來。
李勝利一一和崔勝賢、姜大聲打招呼,在對上權志龍的眼神時,愣了幾秒,而後才緩慢開口:“志龍哥。”
聲線裡透出些許的淡漠,權志龍心髒忽然被刺痛了一下。
從李勝利進入休息室那一刻,一股強烈的目光直接落在了他身上,他想不注意都難。他的視線太過銳利,仿佛要把李勝利的僞裝的外殼一層層剝落下來,他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大力氣,才忍住轉身逃跑的沖動。
李勝利掐着自己的手心,強迫自己去忽視某個存在感很強的人。
彩排剛結束,李勝利默默走到舞台角落彎腰,撐着膝蓋平複自己的呼吸,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低落到地面。他深知自己的力氣不足,但大大小小開過那麼多巡演,體力不至于差成這樣。
李勝利用手背貼在自己的額頭上,溫度偏高,或許是感冒的原因?
李勝利直起身體,眼前的事物突然變得暈眩,他甩了甩發暈的腦袋,打算去休息室裡躺一會兒。
他不想在舞台上展現不好的自己,讓期待這麼久的粉絲感到掃興。
李勝利發短信告訴東永裴他不去吃飯了,覺得不舒服想休息一下,東永裴很快回了個好的表情包。李勝利關掉手機,從包裡翻出攜帶的感冒藥,就水吃下後閉眼躺在沙發上睡覺。
迷迷糊糊間,他發覺有人在輕碰他的臉,李勝利慢慢睜開眼,看到了權志龍正用手指觸摸他,眼裡盡是充滿愛意的深情,李勝利愣住,好半天沒回過神。
權志龍在食堂找到李勝利的身影,以為人又跑了變得很緊張,尋找了一番,直到發現李勝利安靜的躺在那裡,胸膛起伏均勻,才知他睡着了。
權志龍放輕腳步走過去,東永裴總陪在李勝利身邊,他一直沒找到機會跟他搭話。也多虧李勝利,讓權志龍認識到了他這個竹馬竟然還有母性光環的一面,權志龍隻要一想到東永裴防他像防賊一般,沒忍住輕輕笑了笑。
他伸出手指,溫柔地點在李勝利的鼻尖,自言自語道:“你呀你,怎麼那麼吸引人喜歡呢?”
“因為你,我挨東裴好一頓罵呢,我要點補償不過分吧?”
說着,權志龍低下頭緩慢靠近李勝利的唇,忽然,平穩的呼吸止了一瞬,權志龍離得很近,因此他立馬注意到這個細微的變化,他側頭,對上了一雙冷漠的眼睛。
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扼住,權志龍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下一秒,李勝利推開他站了起來,沒有一丁點留戀的往外走。權志龍害怕他這一走就再也找不到他,先行一步跑到門邊,堵住門,随後反鎖上。
李勝利錯愕道:“……你。”
權志龍說:“勝利我們談談。”
李勝利身心俱疲,他已經沒有多餘心思再跟權志龍再這樣耗下去,于是他說出他斟酌了了幾個日日夜夜得出的結論。
“權志龍,我們分手吧。”
腦子嗡的一聲,隻剩下一片空白,冰冷的嗓音像根刺狠狠地紮進權志龍的心髒上,他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李勝利,“你,你說什麼?”
“分手。”李勝利重複了一次。
“我不同意!”權志龍聲嘶力竭一字一句道:“想都别想!”
吼完又開始後悔,權志龍大步上前,雙手捏在李勝利的肩膀上,語氣帶上了乞求:
“勝利啊,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喝多了才這樣的,我跟她不是那種關系,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發誓我以後都不會了,嗯?”
“這不是挺好的嗎?”李勝利突然說。
權志龍不理解:“什麼?”
李勝利笑了,笑意卻未達眼底,“我看哥很喜歡tablo哥家的女兒,有自己的孩子不是你一直以來的願望嗎?希子人很好,你們會幸福的。”
這些話聽在權志龍耳裡全是拒絕他的借口,權志龍發瘋了般搖頭:“不要,不要,除了你我誰也不要。”
李勝利掙開他的禁锢,“我還有事,先走了。”
“不準走!”
權志龍一把拽住李勝利,将他推到牆上,又摁了上去,力氣大到手背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權志龍大概沒意識到他用了多少力氣,從始至終,李勝利的表情都沒有産生一點異樣。
“李勝利!”
“我都說不是了。”權志龍雙眼瞬間布滿了血絲,“為什麼還是不相信我?”
“難道你沒錯嗎?要不是你不跟我打招呼跑去勝賢哥家我們會吵架嗎?我會因為生氣去喝酒嗎?”
“既然你有錯,我也有錯,我們扯平了好不好,你把那句話收回去,我,我我我就當今天的事沒發生過。”
一向保持冷靜的李勝利被這句話觸到神經,他猛地推開權志龍,咆哮道:“權志龍!我受夠了!”
“受夠了像個小狗圍繞着你轉,受夠了一次次被猜疑還要耐着性子去哄你,受夠了你對我沒有半分信任。”
“我改!這些我都會改!”權志龍泣不成聲,“隻要你别離開我。”
李勝利擡手抹掉眼淚,淡聲道:“我累了。”
“你到底還要我怎樣?!!”權志龍嘶吼着:“我那麼愛你,你卻一次次把我往外推,李勝利,你就這麼巴不得我和别人結婚嗎?!”
李勝利别開頭,沉默不語。
這個動作激起了權志龍的火氣,巨大的憤怒逐漸替代悲傷,他瞪着通紅的雙眼,直盯着李勝利,說出來的話一句比一句冰冷。
“既然如此,為什麼要答應和我在一起?耍我很好玩嗎?”
“那年你就該放任我堕落,幹嘛多管閑事來救我!?”
“你讓我去和她結婚,好,我去!滿意了嗎?”
理智已然徹底崩塌,權志龍已經無法思考言語,隻要能看到李勝利因為他露出痛苦萬分的表情,他破碎的内心才能稍微好受點。
“你想離開?好啊!滾!你滾!!!”
“滾出BIGBANG!”
“反正你本來就不是第一人選。”
耳邊逐漸聽不清權志龍的聲音,視線裡的畫面在旋轉,就連他的臉都變得扭曲。
李勝利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像被扔進火裡炙烤般疼痛,他捂着胸口悶哼一聲,踉跄着後退了幾步,極緻的悲傷如同決堤的洪水,将他淹沒。
傷心欲絕的李勝利看了一眼權志龍,打開門跑了出去。
小池提着飯往休息室走,沒想看到李勝利跑了過來,剛想打招呼,卻在瞥見他眼角的淚水時止了聲。
李勝利的角色蒼白得可怕,小池放不下心,随即跟了上去。
街道上的車輛川流不息,霓虹燈不停地閃爍。握在方向盤上的手用力到指骨凸出,頭越來越暈,腦子裡不斷回響權志龍那幾句話,絕望的情緒像一條絲線緊緊地纏繞着他的神智。
無意識間,李勝利重踩了一下油門,車子飛速地向前行駛。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李勝利側頭看了看,再回眼,面前隻有一片刺目的白。
刺耳的刹車聲和巨大的撞擊聲劃破黑夜。
方向盤和座椅擠壓着身體,李勝利的頭歪倒在一邊,溫熱的液體從額頭滑向臉側,視線裡是掉落在椅子下面還在震動的手機。
屏保是他和權志龍的合照,權志龍的笑臉仍然那麼光彩奪目。
生死未蔔間,李勝利沒由得産生了幾分後悔。
志龍哥,我從來都不想讓你和别人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