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年輕者的脖頸被陸晚蘿死死掐住,指向後者的左右胳膊已然脫骱,後背緊貼舊牆。
“疼嗎?”陸晚蘿壓下眉角,美目之中滿是狠辣,聲音淡淡的,卻叫年輕者不禁瑟瑟發抖,“疼就對了,畢竟你方才所言出口的那些話字字紮心,亦讓本君很疼很疼呢!還有,本君希望你能明白,本君确實總自诩善良,但這不代表本君不記仇,懂嗎?”
“懂懂懂。”
陸晚蘿感受着指腹下年輕人變得愈來愈快的脈搏,冷笑一聲,撒開了手:“半個時辰後,你的胳膊會複原如初,因着本君并未對你下死手。”
微微停頓數秒,話鋒一轉:“若是下次再如今日這般随意污蔑,那本君不介意将你的舌頭割下來,泡茶喝。”
嘁,讓你當衆信口開河,被本君這般報複是你活該。
不過……你要是以後再敢這樣,那就不要怪本君真的用殘忍無比的手段報複你了。
桀桀桀——
“啊!師父,你的笑容陰森可怖。沈某真的好怕怕!”沈覓玄踮起足尖,快速挪到一棵樹後,時不時探出半個首,眸子濕漉漉的。
“有話直言。”陸晚蘿徑直向着沈覓玄的方向而去。
沈覓玄立即原地蹲下,雙手抱着首,整張臉都濕了:“沈某膽小,輕而易舉地就被師父吓到了。所以……師父可不可以抱抱沈某,以示安慰?沈某,沈某知男女不該有如此肌膚之親,但,但,但沈某真的好懼呢。”
嘿嘿,隻要等你這個蠢貨師父抱上沈某,沈某便可以将好東西撒到你身上,讓你吃癟一回!
想着想着,沈覓玄不動聲色地将單手伸入袖中,握緊一個小袋子。
“徒兒,為師以為你言之有理!”陸晚蘿自是留意到了沈覓玄的小動作,可表面上還是裝作一番毫無防備之樣,蹲下身子,抱住沈覓玄。
“師父,你甚好,真叫沈某——”沈覓玄伸出雙手,欲要摟住陸晚蘿的後背,藏有微曲指間的小袋子蠢蠢欲動,眼淚瞬間止住,“感動至……嗯?”
手中一輕,小袋子竟憑空消失矣。
沈覓玄雙手懸于虛空,“哎呦”了一聲,方要開始表演,就被陸晚蘿狠狠推開。
身子于地滾了一圈,晃了晃撞于樹幹上的首,沈覓玄鼻子一酸,眼淚奪眶而出:“蠢……好師父,你為何——”
“為何?笨……乖徒兒你還有臉問?怕不是面皮比城牆還厚。”陸晚蘿别過首去,唇角弧度緩緩向下而落。
徒兒你“及時止損”,未說出“蠢”字之後的字,反而還加了個良字,那為師便用與你相同方式報複你,不過分吧?
嗯,不過分,一點都不過分!
“師父,不知你可有看到……”沈覓玄的眼珠轉了轉,擡手拭淚,擺出一副可憐至極的模樣,“沈覓的藥?”
“藥?什麼藥?”
沈覓玄聞聲,故作足底打滑,直接往地上一摔,垂下漆黑羽睫,單手捂着胸口:“不瞞師父,沈某自小體弱多病,猶如一隻蝼蟻,艱難地活于之世間……”
聽完沈覓玄的一番“美強慘”發言後,陸晚蘿雙眉緊鎖:“哦——這樣啊!”
沈覓玄自以為陸晚蘿快被糊弄過去,便擡起手背擦了擦面上殘留的淚,身子還時不時顫抖幾下,看起來楚楚可憐。
“你當為師是傻子嗎?”
“嗯?”沈覓玄身子一僵,緩緩擡首,快速眨巴了下右眸,“沈某愚笨,不知師父所言何意?”
這蠢貨師父何出此言?不會是看穿了沈某,曉得沈某所言為假了吧?
不,不可能!按照這個蠢貨師父的亥腦,她一定不會……
“你是在找這個嗎?”陸晚蘿收起笑意,右手在虛空中輕輕一揮,一個小袋子便出現于其攤平的左手中。
“師父,這是沈某的藥,求求師父把藥還給沈某。”
“好啊,徒兒。為師這就悉、數、奉、還!”
陸晚蘿言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開袋子,将袋裝粉末全部撒在了沈覓玄身上。
讓你适才要對為師用此粉,眼下你“自食惡果”,是你自找的!
為師倒是很想看看,此粉究竟是何物,會讓你這個笨才徒兒變為何樣。
為師可以向天發誓,就算徒兒你變得奇奇怪怪,為師也不會笑你的,誰讓你乃為師之徒呢?
沈覓玄在粉末入體的那一刹那,覺得臉頰火辣辣的,像是被誰扇了幾巴掌,舌尖抵住腮幫子,“好!好!好!倒是沈某小看了你這蠢貨師父。”
“許是……犬眼看人低呢,笨才徒兒。”陸晚蘿重重踹了一腳沈覓玄,令後者雙膝一軟,跪于地上,“不過為師心地善良,不會和看人低的那種東西計較的,徒兒你大可放心。”
呵,跟為師鬥,沈覓玄你這個逆徒還差得遠呢!
還有還有,為師言過多少遍了,為師記仇,為師非常記仇,所以你反反複複地使用些小伎倆,完完全全就是在自掘墳墓!
“汪!”
一聲響亮的犬吠把陸晚蘿的思緒拉回現實。
隻見原本跪在眼前的沈覓玄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隻黑犬。
“你是徒兒?”陸晚蘿試探性地喚了聲。
“汪。”黑犬,不,沈覓玄應了聲。
啧,大意了,不然現下變為黑犬之人定是蠢貨師父!
“黑如煤炭,好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