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已經拿不出來糧草了,所以若要解決還要放在地方尤其梧州附近。
我以前走過很多地方,我知道哪裡官商勾結哪裡豪紳橫行,所以避開了離梧州最近的通州和最富庶的揚州,最終定在了茨州。
将茨州糧倉中的糧食調到梧州,将糧食分發給梧州百姓,再将嶺南一帶劃給梧州百姓,朝廷派盡量多的兵馬将他們送到嶺南。
糧食分給百姓是為了告訴他們,朝廷希望他們活着,朝廷沒有放棄他們。可瘟疫後的城池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辦法生活,所以将嶺南劃給他們既是給他們一條出路也不會妨礙到其他人的利益。派兵馬過去,不僅能防止他們叛亂也能将官道清理出來,以防有人身上依舊有疫病在路上傳染。
而在上位者眼裡,這既保全了他們的名聲,又解決了梧州災患,還有人去嶺南為朝廷耕種,這是權貴之家肯同意的計策。”
淩幼歸年歲小,又一直生活在京城中不清楚京城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書上說江南十二州是最富庶的地方,為什麼那裡會沒有糧食?官員和豪紳為什麼膽子會那麼大?竟連朝廷的糧倉也敢動。”
“江南距京城太遠,有一句話就叫‘天高皇帝遠’,他們并不怕皇權。始祖陛下雖然除盡了世家,但是人活一世卻又總那樣為難,一代人做了官便希望自己的後人繼續做官,一代又一代婚嫁、合作将他們變成了一個整體。
這樣就是官官相護,即便犯上作亂君王為了名聲為了安定也會高高拿起輕輕放下,是以王朝滅亡前會遭遇災難,并不是災難将王朝削弱,而是王朝弱了君王的權利小了便不能赈災……”
淩幼歸聽着,聽到一半打了個哈欠:“可是少傅,這些東西我以前都沒聽過,又怎麼能解決這些呢?”
時煙絮知道這是一個弊端,皇帝想要治理好天下,可皇帝被關在京城根本不知道天下到底成了什麼樣。
“殿下,我走過的地方很多,見到的我可以講給殿下但卻不能讓殿下看到這些。”
比起一直聽他講,其實他還是更希望淩幼歸能多去看看,自己親身看到的比聽旁人講得更能引人深思。
殿試從太陽升起開始,到太陽落下結束,淩路塵自大殿回來時時煙絮已經離開了。
天色已經晚了,工部尚書邢大人家中卻來了客。
邢大人聽着禮部尚書王大人的抱怨,點頭随意應和着。
無非就是不太信服那位新上任的尚書令。
“……若非有他養父,他現在仍在通州。”
邢大人笑笑,他知道這人膽子不大不敢做什麼,唯一敢的就隻有跑他這來發發牢騷。
“員茗阿,我癡長你一些歲數,你呢也給我個面子聽說說幾句。”
王大人當下便安靜下來,邢大人于他而言亦師亦友,他說的話王大人幾乎都聽。
“你能做到這個位置那就不是個蠢的,那時候是什麼情況?先帝發落了先尚書令,拔起蘿蔔帶出泥朝中上下不少官員都被牽了。
工部也沒能幸免,我那時候也感覺到力不從心,便給先帝上書希望将小時大人調到京城填工部侍郎的位置。我見過沸縣新修的城池,他是個可造之材,把他調到我手底下我也能輕松一些。
當時先帝都已經批了,若是當時真得成了,那他現在也起碼該是工部尚書。可先帝為了堵住天下人的口,便昭告天下請時雍回朝。
時雍離朝十幾年,又怎會插手這些東西?時雍在回信中也隻是單單提了小時大人一句,先帝便将人調到了東宮。員茗你說,當時的東宮是什麼好去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