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萊娜第一次去對角巷,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賣魔杖的奧利凡德先生。
奧利凡德先生的第一句話就是關于麥格教授的魔杖,盡管那根魔杖不是他親自賣出的*。如果不是麥格教授禮貌而不失堅定地阻止了他,他可能還要接着講麥格教授媽媽的魔杖。他告訴伊萊娜他記得自己賣出的每一根魔杖,這樣的記憶力讓伊萊娜羨慕不已。
不過羨慕歸羨慕,奧利凡德先生那銀色的大眼睛和飄忽不定的低語(“特别,非常特别”)還是讓她感到了些許不安。那天夜裡,伊萊娜沒有夢見她的“老朋友”耶稣雕像;她夢見的是夜空中的兩輪滿月。無論她跑到何處,這兩個銀白色的圓盤都一直對她窮追不舍,因此她隻好在夢裡一直跑一直跑。奔跑了一整夜的伊萊娜醒來後倍感疲倦,覺得那不是兩輪月亮,倒像是一雙眼睛。為此,她把家裡的百科全書有關動物的那一冊浏覽了一遍,搜尋無果後又轉向了《怪獸及其産地》*,并且初步斷定她夢見的是隐形獸的眼睛。最終,在兩個月後的某個早晨,拉文克勞的長桌上不知怎麼的讨論到了大家的魔杖,伊萊娜才恍然大悟——夢中的 “月亮”不是隐形獸的眼睛,而是奧利凡德先生的眼睛!
當然,二十二歲的伊萊娜已經是一位成熟的女巫了,不會再像十三歲的時候一樣被奧利凡德先生吓到晚上做噩夢。而且二十二歲的伊萊娜不會忘記在進魔杖店之前把魔杖從頭發上取下來拿在手裡。
魔杖店還是一如既往的擁擠、狹小、昏暗,伊萊娜甚至懷疑時間的河流繞過了這家店鋪。相信所有來過奧利凡德魔杖店的巫師都會忍不住産生疑問:壟斷英國魔杖制造業的千年老店?就這?
伊萊娜看着這高高堆起的盒子,忍不住開始認真地為奧利凡德先生算一筆賬。霍格沃茨每年的新生在四十人左右*,魔杖也不是易耗品,即使加上每年更換魔杖的人,賣出的魔杖也絕對不會超過七十根。一般來說,魔杖的價格各不相同,就按十加隆算*。即使一年能賣出七十根魔杖,奧利凡德的收入最多七百加隆。加上魔杖護理工具的收入,一年的利潤不會超過一千加隆,這些還沒有算上制作的成本。伊萊娜總算是明白為什麼千年老店的店面這麼狹小了。
“啊,懷爾德,十又四分之三英寸,雪松木,龍心弦。好久不見,你是來護理魔杖的嗎?”昏暗的店面中響起了奧利凡德先生輕柔的聲音。
“是的,先生。您的記性還是那麼好。”伊萊娜循聲望去,發現奧利凡德站在一架木梯上。她向梅林發誓,上一秒那架木梯絕不在現在的位置上。
“讓我看看……懷爾德小姐,你的魔杖保養的很好。但你要小心,這根魔杖堅硬、不易彎折但又較為脆弱*,需要主人的細心呵護。”
“好的。我正好想買一套魔杖護理工具,之前的那一套被我不小心掉到海裡了。我一直都不太擅長騎飛天掃帚。”
從奧利凡德出來,伊萊娜又去了麗痕書店買了幾本關于詛咒和算數占蔔的書。她把這些統統裝進了她的手包裡。最後,她進了寵物店給她的貓頭鷹買了一包貓頭鷹小餅幹,然後就從破釜酒吧離開了。
伊萊娜在回程路上睡了個午覺,所以回家後精力充沛,興緻勃勃地開始整理自己的手提包。在魔杖的指揮下,今天買的東西跳着踢踏舞進了她的行李箱。懷爾德小姐覺得自己是一個頗有生活情調的人,能讓家務這種繁瑣的小事都變得充滿了藝術氣息。當然,這一切,都是魔法的功勞!
“我愛魔法!”
就在伊萊娜盡情表達對于魔法的熱愛的時候,一隻貓頭鷹從落地窗外飛進來。伊萊娜把紙條取了下來,給它喂了點小餅幹。紙條是唐克斯的回信,她的略顯淩亂的字迹充分表達了她的喜悅之情。唐克斯希望伊萊娜明天能到倫敦和她見面,因為傲羅司最近忙得不可開交,她不能出去太久。伊萊娜欣然應允,并且回信告訴唐克斯她會預訂餐廳,明天告訴她餐廳的地址。吃了小餅幹的貓頭鷹心滿意足地帶着伊萊娜的回複飛走了。
懷爾德小姐決定好好安排一下明天的行程,畢竟回國一趟不容易,正好把一些瑣事一起處理了。她把電話簿找出來,打電話預訂了餐廳。接着,她又聯系了負責打理财産的經理人,打算明天上午和他們見一面。
第二天一早,伊萊娜就坐車去了倫敦。一整個上午伊萊娜都在處理個人财政方面的事務,十二點半才離開事務所。她用守護神給唐克斯傳話,告訴她餐廳的地址。她特意選了一個僻靜的座位,從手包裡拿出經理人提供的賬本來看。雖然伊萊娜在讀書時很擅長算術占蔔,但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在金融投資方面的天賦實在有限。
唐克斯一點半才到,她剛進門伊萊娜就看見她了。說實在的,不注意到唐克斯是一件極具挑戰性的事情。首先,唐克斯的頭發是明亮的淺藍色,這個活潑的顔色讓她周圍一米以内的地方比房間裡其他地方看上去更加涼快。其次,唐克斯的衣着是标準的搖滾風,隻不過她衣服上印的不是麻瓜粉絲們熟知的披頭士、大衛·鮑伊之類的歌手,而是在年輕巫師中風靡的古怪姐妹。伊萊娜覺得,單從穿衣風格上來說,尼法朵拉和比爾才是最相配的一對,她覺得韋斯萊太太一直锲而不舍地撮合她和比爾是因為韋斯萊太太還沒有見過唐克斯。
門口先傳來砰的一聲巨響,接着是唐克斯抱歉的聲音。
尼法朵拉·唐克斯不會讓人忽略的最重要的原因——她是一個自帶BGM的女巫。即使你沒有第一時間看到唐克斯極具個性的裝扮,最終你也會聽到她自帶的“乒乒乓乓”的背景音樂。
“對不起,萊娜,讓你久等了!今天上午又開會了。啊,天哪,謝謝你!”唐克斯還沒坐下來就開始講話了。伊萊娜端起桌上的水遞給她,她又差點沒抓住。“自從西裡斯·布萊克越獄以來,我們就天天開會。但是布萊克至今沒有蹤影。”
“據說福吉倍受壓力,他辦公室裡吼叫信的殘骸可以在辦公桌堆成小山。部長着急,我們傲羅辦公室也不好過。穆迪加強了我們這些實習傲羅的訓練強度,我每天簡直是生不如死!”唐克斯接過菜單,邊浏覽邊碎碎念。她迅速地點好了菜。等服務生離開後,她壓低了聲音,靠近了伊萊娜的方向,接着說:“而且,部長還到我家去找了我媽媽,希望她能提供一些線索。”
“唐克斯夫人和布萊克……是親戚?”伊萊娜試探地猜測。傲羅找上門,二者八成是舊識,但應該不會是同學或者舊友,因為年齡上不太符合。
“是的。我媽媽結婚之前的姓氏是布萊克。她是西裡斯·布萊克的堂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