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關哈利什麼事?!”突然,一個憤怒的聲音在伊萊娜的斜上方炸開,吓得她心髒驟停,拿在手上的貝果都掉到了桌子上。原來是西裡斯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來了,穿着睡袍站在盧平和伊萊娜身後。聽到報紙裡提到心愛的教子,他克制不住地發出質疑,倒把坐着的伊萊娜吓個半死。他拍了拍伊萊娜的肩頭表示歉意,用眼神示意比爾繼續往下讀。
“【‘一個孤獨的聲音說出了真相……被認為精神錯亂,但始終堅持自己的說法……被迫忍受嘲笑和诽謗……’】”
莫麗打斷了他的兒子,高聲說道:“當時正是他們在《預言家日報》上大肆嘲笑和诽謗!可憐的哈利……”
“拜托了,媽媽。”比爾無奈地說道。接着,他加快了語速提高了音量,似乎打定主意不再給任何人插嘴的機會,“【‘……《神秘人篡奪權勢的最後努力》,見第二版至第四版,《魔法部應該告訴我們什麼》,見第五版,《為什麼沒有人聽阿不思·鄧布利多說話》,見第六版至第八版,《獨家采訪哈利·波特》,見第九版……’】就這些了。”念完整篇新聞,比爾長舒了一口氣,把報紙遞給了西裡斯。
報紙中提到的那篇獨家訪談是幾個月前登在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的《唱唱反調》的稿子,多虧了赫敏抓住了麗塔·斯基特的把柄,不然這件事可不好辦。伊萊娜興高采烈地向大家介紹她和赫敏是如何促成了這次采訪,然後她又高度贊揚了赫敏的遠見。新聞當然是越快越好、越新越好,雖然伏地魔的回歸對于他們鳳凰社的人來說不算新聞,但是對于大部分巫師來說,神秘人再現可是個剛出鍋還燙手的大新聞。有一篇現成的文章能向大衆解釋神秘人複活的來龍去脈,這會讓他們在輿論場更占優勢。而面對盧平對于麗塔·斯基特展現的擔憂,伊萊娜頗為自得地告訴他麗塔不敢這樣做,除非她想吃官司輸個傾家蕩産,然後再去阿茲卡班走一趟。
讀報時間結束,伊萊娜、比爾和韋斯萊先生都要去上班,他們加快了進食速度,匆匆忙忙踩着點離開了指揮部。
今天的對角巷看上去分外躁動。這條街上的店主顯然都沒什麼心情做生意了,有些表現得十分恐懼、一頭紮進店鋪裡不出來,有些大膽的則是站在店門口和隔壁的店主、路過的客人不停地讨論着最新的消息。
走進古靈閣,這種躁動的氛圍依然沒有消散,反而更加明顯了。巫師們自然是個個臉色難看,互相傳遞着報紙,紙飛機在辦公室裡進進出出個不停;妖精們看上去倒是不受影響,伊萊娜也知道不管是英國的妖精還是希臘的妖精總愛把“這是你們巫師的事情,和妖精有什麼關系”挂在嘴上,但是伊萊娜總覺得交頭接耳的妖精比平時多了一倍。
今天來檔案室的巫師看上去都心煩意亂,有些人憋不住話,見着伊萊娜總想讨論兩句《預言家日報》上的勁爆新聞,即使他們可能根本就不認識她。這可苦了伊萊娜了,與陌生人寒暄可從來不是她的強項,她隻好裝作認真調取檔案的樣子敷衍着健談的同事。
午休時的餐廳不再像平時那樣熱鬧,倒不是說餐廳裡說話的人變少了,隻是大家看上去非常煩悶恐慌,不再像平時那樣興緻勃勃地閑談,隻是壓低了聲音和親近的人小聲讨論,仿佛提高音量就會找來不必要的麻煩(比如那個連名字也不能提的人)似的。今天伊萊娜和給她做工作交接的女巫諾瑪·格蘭特一起吃飯,因為比爾要和他的妖精朋友共進午餐。不知道是情人眼裡出西施還是對比産生美,伊萊娜覺得妖精中的比爾顯得比她印象中更加帥氣、正派。
伊萊娜和諾瑪交情也不深,對于伏地魔回歸這個話題,兩人也沒有進行什麼深入交流。就在伊萊娜試圖找尋一個新的話題時,一個男巫冒冒失失地沖與他同桌、匆匆趕來的女巫大喊道:“什麼?馬爾福被抓進阿茲卡班了?!”
這下整個餐廳炸開了鍋。有幾個人按捺不住地湊到那個男巫跟前去打聽,很快就把人團團圍住了。伊萊娜下意識地去搜尋比爾,他們對視了一眼,伊萊娜馬上明白了男朋友的意思——比爾目前走不開,要靠伊萊娜去确認這個消息。伊萊娜轉過頭來看見同樣震驚的諾瑪·格蘭特,兩個人小聲讨論起這個爆炸性新聞,伊萊娜象征性地表達了一下自己的驚訝。
不同于對這個消息的真實性有所懷疑的諾瑪,伊萊娜清楚這個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昨晚上鳳凰社的其他人也提到了許多食死徒被他們或者鄧布利多校長擊敗了,後來傲羅也到了(他們就像偵探小說或者超級英雄漫畫裡的警察一樣總是姗姗來遲),想必阿茲卡班的牢房又要重新滿上了。不過攝魂怪都跑了,食死徒既然能從阿茲卡班出來一次,那誰知道他們還會不會再次逍遙法外呢?
想到阿茲卡班,伊萊娜歎了口氣。她感到一種難以言說的沉重侵襲了她的心,這種感覺比一年前她懷着離開希臘回到英國時要沉重得多,連馬爾福被捕這樣的好消息都不能讓她振奮起來。所有人都知道伏地魔回來了,這當然是好事,但是這同樣意味着從今天起伏地魔和他的手下不必再有所顧忌、遮遮掩掩。從今天起,所有迂回的、地下的、隐秘的手段都将變得直接、公開、激烈。既然無法通過暗中控制魔法部來達到目的,伏地魔和食死徒一定會采取可怕的行動來震懾英國魔法界,使得人們恐懼、逃離或者服從他。考慮到他們這次在魔法部的重大挫敗,伊萊娜敢肯定他們的下一次行動一定會更加聲勢浩大,他們選中的對象也不會是伊戈爾·卡卡洛夫這樣的角色。
塞德裡克·迪戈裡和博德的死亡隻是警鐘,戰争的号角已經吹響了,下一次是誰要付出生命的代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