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父子兩人都是一驚。
葉健生有些坐不住了,葉愉更甚,他身子往被窩裡低了低。
但顯然宋聿城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繼續道,
“對不起,之前不知道是葉公子。”
他坐在椅子上,表情看起來很高傲,并不像是來道歉的。
他的态度刺激到了葉健生,他正要發作,為兒子讨個公道,沒想到宋聿城話鋒一轉。
“雖然我打人是不對的,但是葉公子也不應該喝醉了酒,在酒吧為難人家小姑娘。”
葉健生臉上的憤怒轉變成了疑惑,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兒子。
宋聿城看向病床的方向,“葉公子,你說是不是?”
葉愉用被子擋住了大半的身子,露出頭頂和眼睛,他心虛地看着父親,兩個眼珠轉個不停,小聲的狡辯道,“我,我不過就是喝多了,喝多了的事情,我哪還記得呀。”
葉健生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很難看,止不住的咳嗽,葉歡趕緊上前去安撫,他終究還是隻罵了一句,“你要氣死我呀你。”
“我又不是故意的。”葉愉還想狡辯。
葉健生被他的态度,氣得說不出話,轉身離開了病房。
葉歡看了看父親,又轉過頭來,左右為難,她對着葉愉道,
“哥,你就少說兩句吧。”
她這句話不知哪裡惹到了葉愉,他的火蹭蹭一下子往上冒,父親走了他也不裝了,他沖着她狠罵道。
“你少假惺惺的裝好人,你巴不得我早點死。”
“我沒有。”
葉歡覺得很委屈,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是眼淚已經不受控制地掉下來。她傷心地跑了出去。
宋聿城追了上去。
醫院裡人來人往,葉歡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宋聿城最後在一處草坪前面找到了她。
葉歡正坐在長椅上,小聲地哭泣。這裡沒有什麼人,隻有喧嚣的風聲。
宋聿城走過去,在葉歡的身側坐下。
他從兜裡掏出一包紙巾遞給葉歡,但并沒有去看她。
葉歡看着遞過來的紙,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意識到了,是宋聿城。
她認得宋聿城的手,還有他手上的戒指。
她也沒有回頭,而是接過紙巾,拆開,擦幹了臉上的淚水。
宋聿城隻聽到細細簌簌的聲音。
葉歡因為哭過所以說話帶着鼻音。
“我剛才的樣子很狼狽。”她自嘲道。
“沒有”。宋聿城回答的很幹脆。
“有的”。
“沒有”。
“一定有”。
“一定沒有。”
“為什麼?”葉歡忍不住回頭看他。
他很認真地道。
“因為我沒有看到。”
葉歡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一切不愉快似乎都瞬間被消解。
一陣風吹過身後的石榴樹,發出沙沙的聲音。
“可以陪我坐一會嗎?”
葉歡擡頭看着遠處的草坪,一片綠油油,仿佛沒有盡頭。
“不了,還有事。”
宋聿城說罷起身,他走到她面前,遞給她一樣東西。
一隻優盤。
葉歡有些不解,但還是接了過去。
“裡面有你需要的東西,你想怎麼處置都可以。”
他說完轉身離開。
葉歡盯着手心裡的優盤,而後把它攥緊在手心裡,感受着棱角分明的疼痛。
而宋聿城剛轉過拐角,身後就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宋聿城,麻煩你不要做出格的事情。”
陳予秋穿着一身白色的醫生服,雙手插在外衣的口袋了,看着他。表情并不友好,但是他哪次給過他好臉色呢。
“你什麼意思?”
宋聿城微微皺眉,有些不悅。他也不喜歡陳予秋。
“剛剛你跟那個女孩兒,我都看到了。”
陳予秋剛做完一台手術,出來透口氣,就看到宋聿城跟葉歡坐在一起,有說有笑。
“那又怎麼?”宋聿城覺得他莫名其妙。
“你是已婚人士,不要做對不起輕舟的事情。”
陳予秋好言相勸,但宋聿城并不領他的情。
“你要是不高興的話,大可以立馬去告訴輕舟。”
陳予秋的警告對他一點用沒有,宋聿城說完就邁着大步,頭也不回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