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人來人往，看到宋聿城突然牽着一個女人，員工都忍不住偷偷看過來。甚至有人在背後小聲議論，宋聿城權當作沒看到一樣。

輕舟還沒搞清楚他拉着自己進來想要做什麼，迎面走來一個女人。宋聿城停下來，輕舟看到了那個女人的臉。

一張漂亮的讓人眼前一亮的臉。她看輕舟的眼神是疑惑的，但在看到輕舟跟宋聿城兩個人十指相扣的刹那，她已經猜到了輕舟的身份。

一隻細長的手伸到面前，輕舟聽到那個女人的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聿成的發小。許藝”

輕舟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隻當她是宋聿城的普通朋友。

輕舟伸手握住她的手，隻是短暫的觸碰。她剛想開口做自我介紹，就被宋聿城打斷。

“她也是我前女友。”

輕舟梗在原地，許藝也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兩個女人看着對方僵了幾秒鐘，許藝的手已經抽回。

宋聿城攬住了羅輕舟的腰，兩個人跟許藝面對面。

“我太太，羅輕舟。”

親口聽他說出來，許藝的心裡還是泛起一絲苦澀。但她表面維持着應有的風度，強顔歡笑，違心地說了句。

“跟你很般配。”

輕舟這才明白宋聿城叫自己來送文件真實目的，奇怪的是她卻抱着一種看客的心态。

林澗很快下來取走了那個藍色文件夾。

原本兩個人的午餐，在宋聿城的有意為之下，最終變成了三個人。

餐廳是許藝訂的，一家中餐館。輕舟是第一次去，剛到門口老闆就出來迎客，主動跟許藝打招呼。趁着他們在說話的時候，輕舟把宋聿城拉到一旁，低聲詢問。

“你想幹嘛？”

宋聿城一本正經。

“介紹你們認識啊。”

輕舟翻了個白眼，誰沒事會介紹前女友跟老婆認識。

“你不熱嗎？”

宋聿城盯着她看了幾秒鐘，伸手把輕舟的圍巾解下來，搭在自己的胳膊上。

屋子裡暖氣開得很足，是有點熱。

“有點兒。”

輕舟伸手理了理自己亂掉的頭發，宋聿城伸出一隻手來，幫她把前額的一縷碎發撥上去。

店老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宋先生，你跟許小姐一起來的哇，你們好久沒來了。”

老闆看到宋聿城又驚又喜。他已經很久沒來過了。在他的記憶裡，宋聿城跟許藝還是一對兒情侶。

“唐老闆，好久不見。”

宋聿城轉身跟老闆打招呼。唐老闆很快就注意到了宋聿城身後的羅輕舟。

“這位是？”

“我太太。”

老闆聽到輕舟的身份十分吃驚，他一直以為跟宋聿城結婚的人，會是許藝。

“你太太？你都結婚了啊。”

宋聿城笑笑。

“我早到了該結婚的年紀了。”

老闆的目光在三人之間遊離，神情一時有些複雜。但到底是做生意的人，很快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招呼他們。

“我帶你們去包間。”

幾個人到了二樓，一張圓形的旋轉桌，宋聿城夾在兩個女人中間。服務員把菜單遞給許藝。

許藝隔着宋聿城，看向羅輕舟。

“要不你先點。”

羅輕舟有選擇困難症，條件反射就拒絕了。

“你先來吧。”

許藝很快掃過去，點了幾道招牌菜，把菜單遞給宋聿城。卻聽到宋聿城在跟羅輕舟介紹，哪些菜好吃。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并不大。

大概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宋聿城已經選好，把菜單遞給服務生。

許藝轉過來，主動跟羅輕舟搭腔，十分熱情。

“這家菜很不錯，我們以前經常來的。他家的茶也不錯，你嘗嘗。”

她說着倒了一杯茶遞過來，輕舟原本想起身去接，宋聿城已經先她一步從許藝手中搶過那杯茶，放在輕舟面前。

輕舟說了句謝謝，低頭喝茶，味道是挺不錯。

緊接着許藝又倒了一杯遞給宋聿城。

“阿城，你也嘗嘗。”

這麼親昵的稱呼落在輕舟耳朵裡，她微微訝異。但想到他們曾經是男女朋友還是青梅竹馬，也就不覺得稀奇。

宋聿城卻很客氣地跟許藝道謝，但并沒動那杯茶。

許藝倒是很熱情，主動跟輕舟聊天，從工作聊到日常愛好之類的，輕舟比較被動，基本都是許藝問一句她答一句，然後再反問回去。

宋聿城看着兩個女人如此平靜友好地交流，隻在一旁安靜地喝茶。隻是許藝說着說着會提起以前的事情，大多數都跟宋聿城有關，他才會插幾句。

很快菜陸陸續續上來，許藝特意夾了一筷子面前的香酥鴨，放到了宋聿城的碗裡。

“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吃這個。”

宋聿城卻沒有動，而是淡淡道。

“我現在不喜歡了吃這個了。”

他說完夾了一筷子牛肉。面對宋聿城的冷漠，許藝隻能強顔歡笑。

一切落在羅輕舟的眼裡，她隻當作沒看到一樣。這家餐廳的菜确實不錯，羅輕舟吃得津津有味。

隻有宋聿城給她夾菜的時候，她會禮尚往來。這讓許藝覺得他們的感情确實不錯。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覺得既苦澀又悲哀。

一頓飯在微妙的氣氛中結束，他們在餐廳門口告别，宋聿城攬着羅輕舟目送着許藝坐上出租車。

“我送你回去。”

宋聿城給林澗發了微信，下午不去公司了。輕舟上了副駕。

宋聿城轉過頭看着她系安全帶。

“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嗯？”輕舟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我是說許藝……”

宋聿城話還沒說完，輕舟很輕松地看着他。

“你喜歡跟誰交往，是你的自由，我無權幹涉。”

宋聿城從來沒想過，羅輕舟會是這樣一幅事不關己的樣子。有一口氣，堵在胸腔。他終于明白了一個事實。

“你其實從來都沒有對我，敞開心扉。”

所以從來不在乎。

羅輕舟沒有說話，因為被他說中了。

她的沉默加劇了宋聿城心裡的煩躁，他沉着臉，啟動了車子。

車速很快，輕舟下意識握緊了安全帶。

“能不能開慢點。”

她好心提醒，宋聿城無動于衷。

車子在紅綠燈路口才猛然停下。輕舟感覺自己的心髒快要跳出來了。

紅燈很長，輕舟看着上面的倒計時。大概還有80多秒鐘。

宋聿城的電話響起來，是林澗打來的。

“您的蛋糕沒拿。”

“你處理掉吧”

他很快就挂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