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門後的犯人?”阿莉雅捉到言語中的疏漏,“為什麼是躲在門後,不是躲在書桌後,也不是躲在窗簾後,偏偏是門後呢魯希爾先生?我想聽聽你的推理。”
意識到說漏嘴的魯希爾閉緊嘴。
沒有聽見他的回答,阿莉雅無所謂地笑笑:“沒關系哦。就算你沒有說漏嘴,也有能證明你是犯人的證據。”
“比起這個,你留在書房的真正的原因,恐怕是埃裡克斯希望你能在一旁給出建議吧。畢竟他已經不再年輕了,對自己的兒子們了解得遠不如你這個大哥多。”
“選擇在尤塞恩的順序進行劇目的開演,也是因為他很好騙。更重要的是,他這個模特的職業完全不需要家族的支持,是完全靠自己努力到今天的。所以埃裡克斯給他的遺産分配也不會涉及到公司。”
尤塞恩在一旁心情複雜:“……”
“至于你為什麼在尤塞恩走後才離開,恐怕也是因為臨時改變了主意吧。你的順序在尤塞恩之前,埃裡克斯和你說了些什麼,你起了殺心。”
“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魯希爾嘴硬不承認。
“你不承認也沒關系。”感受到手中的顫動,阿莉雅安心地端起桌前的酒杯,“畢竟,隻要警察去檢驗一下指紋上的血液,再和醫院留存的記錄進行對比就能證明你是兇手了。”
宅邸外傳來鳴笛聲,是警察們駕車趕到了。
他們把試圖湮滅證據的魯希爾按在地上,給他拷上了手铐。
“阿莉雅小姐,還好你在報警器震動後才提到陽台的指紋是沾上了血迹的。不然我可沒辦法攔住魯希爾先生去銷毀證據。”懷特捂着胸口,剛才三個警察都沒能按住魯希爾的場景讓她格外後怕。
“警察過來花的時間太久了。”阿莉雅不滿地皺眉,“我甚至被迫編出了一段不像樣的推理。”
懷特安慰道:“沒關系啦,總之最後抓到犯人就好。”
一位年輕的警察向兩人敬禮,過來了解案件的詳情。
“我應該有通過報警器向你們同步了我們的對話。”阿莉雅不想重複無意義的工作。
年輕警察撓撓臉:“這個……因為阿莉雅小姐中間有中斷一次,所以我們想了解的是那段中斷的部分。另外,我們也想了解一下魯希爾犯罪的全過程,畢竟阿莉雅小姐似乎跳過了一些步驟……”
“那是我在拖延時間順便試試能不能詐出他的話。”阿莉雅如實回答,“犯罪的過程……這種事情不是顯而易見嗎?他藏在門後更好實行‘用鑰匙分散注意力’的辦法,趁着尤塞恩離開,上前拿起尖銳的玻璃碎片,一刀斃命。從陽台逃離後翻進窗戶裡,洗澡換衣服。”
“那個、為什麼被害人沒有掙紮和慘叫?”年輕警察舉手提問,“而且,據其他前·嫌疑人的描述來看,所有的門窗應該都鎖上了。”
“被害人是一位身患絕症多日,命不久矣的老人。一個身強力壯的成年人完全可以一手按住他的嘴,一手刺殺他。而且被害人埃裡克斯先生是背面朝上倒在地上的,這種時候,隻要将全身的重量壓在他身上,被害人就完全動彈不得了。”
“至于門窗的問題,你應該還記得我說過的被害人和兇手是同夥?”
“是、是的。”年輕警察立刻挺直了腰闆敬禮,“被害人和兇手合夥策劃了‘假死’企圖試探其他前·嫌疑人的真心。結果兇手因不滿被害人的遺産分配結果起了殺心,在嫌疑人尤塞恩離開後動手殺害了被害人。”
“嗯。因為是同夥,所以被害人埃裡克斯也沒有必要特意鎖上同夥的門窗。不過,因為其他人都需要去廚房進行‘紅茶測試’,所以還是把門鎖上了,防止露餡。”
懷特也抱有疑惑:“可是,為什麼還會設置‘紅茶測試’呢?難道一個測試還不足夠嗎?”
“關于這點,”阿莉雅無奈歎氣,“你要知道這位埃裡克斯先生可不僅僅是做了‘假死’和‘紅茶’兩個計劃的,他甚至提前給我寄了封邀請函。”
“所以是三個計劃!”懷特驚訝。
阿莉雅點頭:“沒錯,雖然沒有明說,但意思也很明顯了:如果我遭遇了不測,那麼繼承人的選擇就交給你了。不過,埃裡克斯先生的防備心還真是重啊……”
為表達感謝,警察們将兩人送回了醫院。
懷特明明到了下班的時間,卻又悄悄湊過來問:“但是,遺産究竟要怎麼分配呢?”
“啊,這個啊。”阿莉雅答,“還記得那塊刻着埃裡克斯留言的磚頭嗎?那恐怕就是他的第四方案了。”
納達夫在宅邸中深吸一口氣,打開那位金發少女在離開前交給他的信。映入眼簾的是父親的字迹:
我已決心将我的全部财産送給我最後停留的醫院,鎮上的人們理應獲得更好的治療……
納達夫抿唇,将信件妥貼地收好。
“話說回來,害得阿莉雅小姐失憶的就是魯希爾先生嗎?”懷特準備出門前猛然想起此事,握着門柄的手停在原處,轉頭看向換了一套病服靠在床上的阿莉雅。
月光灑落在她像洋娃娃般精緻的面容上,阿莉雅卻皺起臉,破壞了原本和諧的畫面。“他無視了。”
“什麼?”懷特懷疑自己的耳朵。
“我說,他無視了我。”阿莉雅嘟嘟囔囔抱怨,“我問他我這副樣子是不是他幹的,他一句話都沒說。旁邊的警察跟我說,他像是完全沒聽我的問題。”
啊,恐怕這不是無視,而是整個人都失了魂吧。懷特默默想着。畢竟那位表面上來看就是為天之驕子呢,如果不是阿莉雅小姐拆穿了他,恐怕不久之後,他就要接任公司了。
“算了。”阿莉雅用被子蒙住腦袋,“等他被轉移到齒輪市的警察局,我再好好拷問。”按照懷特的說法,她的小助手可是齒輪市警察局的人,審問一個犯人那還不是輕輕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