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有些誤會……不是看熱鬧。隻是欣賞姐姐一夫當關臨危不亂的精彩表現,不好打擾罷了。”
沉時看着姜水青,的确有一種親眼見着幼鳥羽翼漸豐的感覺。
他嗓子本就溫潤,即使是這調笑人的話還是帶着一種淡淡的溫軟。
系統空間已經變成霧狀,稀稀疏疏透出的光打在沉時的身上,為他整個人鍍上了一層金邊。
姜水青與他有感應,對于他的蘇醒最是敏感。
眼見映月要随着副本消散,姜水青下意識地一松手,最後向着那邊遙遙一望,便端起槍,扣動扳機一套操作行雲流水。
“親愛的?不要對我有那麼大的敵意,你以為這個副本為什麼是主線難度?我相信我們還會再見面。”
映月的聲音輕松明快,子彈隻打散了空間殘留的霧氣。
“如果沒有危險,我倒希望姐姐一直在副本中。”
姜水青聽這話笑了笑,沉時無非是不想自己把那些事情都抗在自己身上。
但她不好回答,隻得裝模作樣地吹了吹還有餘溫的槍管來耍帥逗他開心,“還是沉沉醒來的最快。”
沉時站在地上,看着周圍僅剩的六個人——有三名玩家任務失敗被抹殺,“你醒着,我恢複自然快些。”
“在主線中被僞淘汰會不會有什麼影響?”或是因為副本中無人打擾的時間已經到了尾聲,姜水青明媚的神色有所收斂,更多的呈現了日常中的沉靜平柔,開口關切道。
“沒關系,倒是我沒幫上什麼忙。”沉時不否認這一點,自己吐了口氣,“還好那兩個人是隻想着保護你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映月沒有讓人在水上做手腳。”
姜水青對這倒真的有幾分好奇。
沉時甩了甩鬥篷,把手攥拳抵在唇上。
姜水青以為他要發表一番驚天動地的演講,結果最後說出來的話給先是讓姜水青一愣,随後不免覺得好笑,遂走上前去拍了拍沉時的肩膀。
“我想把信息傳給你,所以要去找你的線索或者做出些你看得到的改變,最好是去你的房間,可能是意圖太明顯。操盤手在你的門把手上做了手腳,我剛聽到不允許進入的警告就已經被淘汰了。”
感受到頭頂一陣溫熱,沉時輕輕的拂過姜水青的長發,溫柔而認真的注視着她。
箭矢的破空聲突然響起,在寂靜的空間裡聽的格外分明。
“姐姐小心!”
沉時倉促之間想舍身為姜水青擋下那一支箭。
但卻被人死死扣住肩膀推向一邊。
姜水青感覺自己睡了很久,頭一陣一陣的發痛。
終于,一陣白光過後,她強撐着睜開了眼。
揉了揉臉,姜水青帶着些怔忪的睜開眼,四周掃過,最後将目光定格在了自己身邊依舊昏迷着的少年身上。
那是一抹極其紮眼的金與綠,和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她不自覺的蹙額,心中又多了幾分不安定。
每人進入新紀元時都會有自帶的知識資料導入,幫助實驗者們了解大緻情況,不至于因思慮過多平白枉死。
在資料中顯示,為了實驗者最初的安全,避免優秀玩家因機緣巧合淘汰,最大限度保證進化公平性,所有玩家會被分散開來傳入到各個角落,系統将對其進行同時喚醒。
姜水青知道,自己的蘇醒已經慢了半分,失了先機。
當她勉強适應新紀元環境時,不僅發現了在自己身旁還沒有清醒的金發少年,也已經隐隐綽綽看見另一個男人的輪廓離她越來越近。
她的附近的确有一個新手主線入口,但那是她自己的分配地區,根據實驗者規則顯示,如此順路,幾乎不可能。
新紀元不是幼兒園,讓實驗者在醒來的時候有些絕對安全時間已經是了不得的庇護。
對于姜水青來說這時間算是沒有,而對一旁的這個少年……她有些擔憂,大概是負數吧,不知道倒了什麼黴。
她可以感受到對面來人的步步緊逼,對方極可能是一名天賦強大的實驗者。
至于跑……姜水青用手觸了觸那層屏障,不由得苦笑一聲。以她的性格與能力,第一反應自然是不願做無謂的争鬥,不過這人的天賦,倒一定要讓她應戰了。
一條藍黑色的光帶落于透明的屏障下,随着區域的收縮愈發清晰起來,姜水青的活動範圍也随之愈發褊狹。
沒人會冒着可能不得手的風險去使用如此強力的道具,那便是空間類的伴生天賦了。
其實自己應該可以對付這個男人。
她掂了掂手裡的槍支——伴生武器,名為風沭。天賦能力禁锢,即被子彈擊中的玩家會被抑制天賦能力,同時具有殺傷效果。
但她沒有殺過人,也不會開槍。
即使作為所謂地球總局局長的孫女,但姜水青家裡這一脈本就不從軍,父親也無意于此。更何況她隻是家裡的一名女孩子,和普通的大學生沒什麼兩樣,頂多隻小時候纏着哥哥們學過一些基礎的格鬥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