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哥,怎麼了?”姜水青用詢問的目光看向柳知重。
憑借多年的默契,姜水青笃定柳知重有話要說。
果不其然,柳知重開口,但說出的話卻讓姜水青有些難以相信。
“你是說,你認識姜月盈?”姜水青皺了皺眉。
第三區基地的管控十分有條理,除開戰鬥時間外,柳知重一直在基地,而姜月盈也并未出現在過第三區區域空間内。
按道理來說,他不應當與姜月盈有接觸才是。
“什麼時候的事?你們之前就認識?”下意識的問。
既然不是初識,那便是故交。
看柳知重依舊搖頭,姜水青眉心的褶皺更深了一份。
好在柳知重并不是個故意吊人胃口的人,片刻後就開口道:“這些天我一直在規律的做夢,除了戰鬥時之外,無論何時,隻要到了零點,我就會立刻進入這種狀态。”
姜水青其實很驚訝于這種從未發生過的情況,但此刻不宜打斷,隻示意柳知重繼續說。
“我夢到了事情的後續,一切的結局,在我的夢裡,也有姜月盈這個人存在。”
聽了這話,姜水青在攪着清水的手頓了頓,過後才問:“bless反水了嗎?”
雖然這句話是問句,但其中夾雜了九分的笃定。
通過時竹生的态度,姜水青不難猜到這點。
就比如如果林迢風突然真正的複活,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問她要不要和他一起走,她可能還是會控制不住自己。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
不僅是不可能複活,真正的林迢風也不會讓她這麼為難,更不會傷害地球。
姜水青晃了晃頭,把這種荒謬的想法晃出腦袋。
“想必我死了。”姜水青說這句話的時候,口氣頗有些不在乎,“那其他人呢?”
柳知重知道姜水青想要聽什麼,所以沒有白費口舌去問姜水青其他人是誰,而是将她所重視的人一一列舉出。
“姜月盈掌管了地球,但并沒有進行大規模的殘忍殺害,隻是成為了地球新紀元的首領。”他覺得這是最重要的,所以最先說。
“沉時為了救你和bless進行了正面沖突,在此過程中重傷身亡。”
說這話的時候,柳知重的語氣頗有些奇怪。
沉時和時竹生的戰力明顯平分秋色,沉時當時還帶着第三區的大部分勢力,可是沒交手幾個回合,便受了重傷。
他并不知道沉時的真實身份,所以不清楚沉時和姜水青之間的有生關聯。
“看來時竹生想的周全,不僅殺了我,還毀了六重亭。”姜水青卻是一聽便知道事情原委,略帶些嘲諷的開口。
“你繼續,我過後和你解釋。”
柳知重本要開口問,姜水青卻仿佛料到了一般,他隻得繼續說:“bless沒了影子,其他人的話……小柳兒一家被當衆斬殺,桃子他們甯死不屈,整個第三區基地有效戰力全員身亡,但是他們放過了你的家人。”
“那你呢?”姜水青看着柳知重,她并不相信,以他的能力,會一點浪花都翻不出。
更何況聽柳知重說話時的口吻,他應當還沒有死才是。
柳知重臉上露出了一種掙紮的神情。
這是他很少露出的表情。
“活着就好。”見柳知重這表情,姜水青心下不欲多問,想繼續把話題扯到姜月盈身上去。
“我做了一件很懦弱的事情。”柳知重說這話的時候帶着一絲如釋重負,“我接受了姜月盈的招攬,在新紀元結束之後,協助她統領地球。”
“很明智的選擇。”姜水青歎了一口氣,但并不覺得意外。
柳知重是一個很有大局觀的人,一直都是,她從小就知道。
“和我講講姜月盈吧。”話說到如此地步,想必柳知重多少還是對姜月盈有些了解的。
“她大多數時候不是一個好人。”簡單一句話,柳知重就對姜月盈下了定義,“她是一個很恐怖的人。”
“為什麼?”
“我覺得她好像患有精神類疾病。”
這是一個姜水青意料之外的回答,她緩緩的把杯子送到唇邊,抿了一口,“洗耳恭聽。”
“每到關鍵時刻,或者人前,她都表現的無比暴虐,嗜殺且殘忍。”柳知重回憶着腦海中的神情,回答,“但是在人後與我們相處的時候,她又像個小女孩,天真的可怕。”
這個我們,毫無疑問指的是他和時竹生。
“時竹生怎麼說?”姜水青挑了挑眉,她心中有幾個猜想,需要通過這個問題來驗證。
“我覺得bless的表現很奇怪,似乎有些不接受,也不适應。”
在柳知重的印象裡,時竹生對姜月盈可以說得上是百依百順,但不止一次,他覺得時竹生看姜月盈的眼神很茫然。
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但是他對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無論姜月盈在什麼樣的狀态下。”
姜水青的手指摩挲着杯子,心中大體有了考量。
之前,時竹生說姜月盈和她很像,和她和林迢風以及柳知重是一類人。
能得到這樣評價的一個人,生活絕對不可能是這種狀态。
“那不是真的姜月盈。”姜水青放下杯子,笃定的開口。
但随後又說:“但也未必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