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人聽到了什麼,不消片刻,空間中雜亂無章的飓風漸漸停歇,入眼的是一片沙漠。
除了沙子,什麼都沒有。
姜水青躺在黃沙上,眼皮不住的向下沉,身下的沙子因流血過多被染成了暗紅色。
難道姜月盈隻是為了将她活活放血直至死亡?
迷迷糊糊間,姜水青想到。
這麼做雖然有些惡趣味,但是并不會很痛苦。
她的身體有些僵硬,本想動一動,耳邊卻終于傳來了聲音。
“親愛的,我說過,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聲音在姜水青身邊停下。
随即,空間中憑空長出了花草樹木,出現了清澈的小溪,還有啼叫的飛鳥。
姜水青感覺自己被扶了起來,放在了一把很舒服的搖椅上,黏在身上的沙子也突然消失。
她努力睜眼,看見的是一張很熟悉的臉。
不是edge,而是映月。
姜月盈就那麼笑吟吟的注視着姜水青,卻一直沒有說話。
在這種近乎溫柔的打量下,姜水青的心中有些緊張,卻忍住,沒有率先開口說話。
她甚至不确定自己如今所出的是什麼樣的環境,在别人的地盤上,多說多錯。
“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不用那個女人的臉了?”或許是見姜水青一直沒有開口,姜月盈有些無趣的說,“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謹慎。”
以前?
捕捉到這個詞,姜水青思索着,一雙好看的葡萄眼眯的狹長。
她直覺,這個以前一定指的不是她們曾經相遇時的那一個副本。
“有沒有人說過,你思考的樣子就像……一個小動物。”姜月盈看着姜水青的樣子,甜膩膩的說,“看似充滿攻擊性,實則不足為懼。”
“edge去哪裡了?”姜水青第一次開口,卻是問了旁人的死活。
姜月盈正在泡茶的手一頓,随即理所應當的說:“當然是死了。”
“你要幹什麼?”姜水青感覺到了身體知覺的恢複,卻沒有任何動作,隻是靜靜地看着姜月盈。
姜水青還是覺得,這張姜月盈本來的臉,和姜水青自己的臉有一種莫名的相似。
說不上來是哪裡。
明明五官毫無相似之處,但是如果有人站在她們面前,一定會感歎一句好像。
“親愛的,現在你應該問這裡是哪裡。”姜月盈聽見了姜水青的話,卻自顧自的問答,“這裡是我的世界,我是新紀元高層造世主,我的名字叫姜月盈。”
姜水青沒有什麼表情,隻是靜靜地看着姜月盈行雲流水的泡茶。
“你看我,差點虧待了我的貴客。”姜月盈也不生氣,随手給姜水青這邊的茶杯裡也斟上了一杯茶。
姜水青用手試着水溫,感覺差不多了,便放到嘴邊抿了一口。
不同于地球茶葉的先苦後回甘,這杯茶就和姜月盈本人一樣,入口甜的發膩,随即就是苦澀。
“有膽色。”姜月盈随口贊了一句。
姜水青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如果是謹慎的人,可能會怕茶裡被下毒。
“你既然大費周章請我來,就一定不是要我現在死。”姜水青的聲音沒什麼起伏,卻在用着對話的方式,想讓姜月盈放松警惕。
即使她的正面實力打不過姜月盈,但是如果姜月盈處于放松的狀态下,給出的有用信息一定會更多。
而她的話也是事實,如果姜月盈想讓她死,有一萬種方法,如今既然一定要見面,便一定不可能如此輕易地讓她死去。
“唔,”姜月盈拖着臉,“很聰明嘛。”
她起身拍了拍姜水青的頭,“不愧是我最滿意的孩子。”
姜水青的身體突然僵住了。
孩子的意義有很多種,不過無論哪一種,這一句話都足以證明,姜水青真的和姜月盈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我記得你曾經很喜歡這些花花草草的,那段時間,我們的院子一打眼,全是綠色。”姜月盈的語氣中有些憐愛,“看那株蝴蝶蘭,像不像我們之前的那一株。”
姜月盈溫柔的給姜水青指着,神情中似乎散發着真正的母性。
“很漂亮。”
姜水青的眼睛跟着姜月盈的手指,看到了那株蝴蝶蘭,在陽光下,的确很好看。
空氣中彌漫着異樣的安甯。
“我是誰?”
看到一隻蝴蝶落在了蝴蝶蘭上,姜水青開口。
不是你是誰,而是我是誰。
此時此刻,姜月盈的身份早就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