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娘幫助下沈萬竹來到街一邊的張家,大紅門大白牆,比一路小房子氣派許多,他隐身走進屋,看一屋子丫頭小厮鬼哭狼嚎,果然找到了那小孩屋子。
一對男女在外邊兒啊兒啊地叫,沈萬竹還以為那兒子想不開尋死了,結果門一開屋裡扔出一堆桃木拼裝玩具。
“我不想看到你們!你們說好的神醫呢?你們就忍心讓我一輩子半身不遂!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婦人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那老爺一邊摸着妻子的背一邊斥道:“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父母?我們哪天不是在想辦法?!”
“什麼辦法?你們連計都城都不願意出去,神醫都在外邊,你們就隻會指望着神醫從天下掉下來!”
你一句我一句罵着,終究是父母不忍心隻能以淚洗面。
沈萬竹最煩這種人,等那群人離開安靜下來後他才從牆上跳下來,進去,屋裡都被深藍色窗簾遮得嚴實,他走到塌前。
看見被褥下捂着下半張臉的人,這人雙目無神地盯着天花闆,有淚痕的地方居然都變得無比蒼白,與本身肉色相差甚大。
臉上密密麻麻的像撲了一層蛛網。
南渡說道:“這人就是生了真心,肉身才會開始迸裂。”
的确,這小孩淚痕白色地方就是紙張。
“怎麼會,我看小滿那姑娘流淚沒有問題,除非是在演戲。”可沈萬竹聽那些故事聽得真切,他雖然幾百年一個人沒有人類靠近,但他眼神好,大多情緒流露不會逃過他的眼睛。
那就是真切地傷感,為何沒有反應?
“剛才大娘說這人因為小滿給的藥撿回一條命,也許她擅長醫治,所以能治好自己?”沈萬竹腦子開始迅速轉。
咔咔。
沈萬竹低頭發現小孩上下眼皮開始裂開,身體漸漸縮起,眼珠子脫落,整個身體幹癟,一模棱兩筆的紙人就出現在床上!
沈萬竹伸手去碰,紙人徹底催化成粉消失,他使用法力也隻留下一點粉。
“那大娘還說這人出現在城門,也許黑風那群人就在城門某個位置。”不過沈萬竹想起當時南渡的話,找到城門就能從結界出去,今天看到的城門興許隻是個假象。
沈萬竹又溜到城門,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沈萬竹剛走兩步街道上的人家都滅了燈,又齊又準時。
這時他也不用顧這顧那,點腳輕功閃到城門處,這一處城門暫時沒有異樣。
“我找到城門你們走出結界了沒?”
半晌後南渡才回話,“對,這裡結界解了。”
所以這一處城門是真城門,一切順利到不可思議。
噓噓兩下前搖後終于開始刮風,沈萬竹本以為那風是捏造的,畢竟在屋裡聽不到一點動靜風平浪靜,他低頭看袍尾,風勢不小衣衫卻是垂直的,頭發也不受影響。這風是能有意識地無視人。
黑暗中閃出藍光,沈萬竹認出是簪子,簪子插回發間,随後兩縷魂都依次歸位。
就在頭頂!
沈萬竹猛地擡頭,黑暗中看不清其他東西,但他感覺到有一雙手逼近,往他天靈蓋襲來!
手掌擡上,綠光點亮周圍沖散頭頂那龐大的手掌,沈萬竹見它要退緊随其後,“關押仙官你好大的膽子真以為上天庭不敢收拾你?”
追着那隻手,底下的風卷上來,像有浪潮纏身,沈萬竹感覺到空氣稀薄,他甩出明夷破風。
再落地沈萬竹發現自己在一間破敗的屋子前,周圍隻這一間房,屋裡還亮着一盞燈。
隔着老遠沈萬竹便聞到濃濃的腥味,他忍着惡心把門打開,隻見地面是血線,像把人拖拉拽地反複折磨或者交過手,再兩步走近血腥味變得尤為重。
牆角處竟然綁着一黑衣人,那人蓬頭垢面,身體小小的不正常,再細看下身袍子是癟進去的,這人被割了腿!
“是黑風。”南渡平淡地講。
沈萬竹狐疑道:“怎麼會沒有仙格?”
“被強行取了。”
沈萬竹蹲下去,雖然不太情願,但對方這個慘狀他也無心計較,伸過手把人臉轉過來,果然是黑風,隻是被折磨的臉色慘白不成人樣。
“星宿閣沒有發現仙格滅了嗎?”
仙官仙格點成天上星星,仙格被毀命格星就會熄滅,上天庭居然沒有起疑。
南渡道:“隻是被取了,沒毀。”
取神仙仙格可以消化成自己東西,不過這種太容易反噬還不如吸人精氣管用,并且黑風在上天庭職位不低早晚會發現問題,到底用幹在什麼事上要這麼劍走偏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