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個人交出了牌,包括秦魏。
陸未晚突然想到了什麼事情,視線忽地一顫。
但是遊戲進行中,并沒有給她過多的時間去回憶。
“我沒有寫過歌。”
陸未晚歎口氣,交出一張牌,場上就隻有她一人交出了牌。
“我沒有…”
…
“我失戀從來沒有傷心過。”
陸未晚捏着手上的最後一張牌,想了想,沒有扔出去。
同時也沒有注意到旁邊人暗淡下去的神色。
倒是秦魏。
他平靜地交出來他的最後一張牌,成為了場上最先出完所有牌的人。
“不會吧秦隊,你這有故事啊!”
隊裡所有人都覺得驚訝。
和隊長共事這麼久,從來沒有聽說過自己隊長為哪個姑娘傷心過。
倒是聽說過不少姑娘被他拒絕後流了十萬毫升眼淚的故事。
旁邊的一位隊員給他點了煙倒了酒,一顆八卦之心快要按捺不住,
“隊長,快講講。”
秦魏接過煙,吸了一口,緊皺的眉頭隐蔽在緩緩升起的清白煙霧之後。
“滾開。”
他的怒意從喉嚨裡低碾而出,那隊員隻得悻悻地縮回了身子。
秦魏一低眉就是一口煙入肺,煙氣混着酒氣,渾濁又濃烈。
陸未晚被騰起的煙霧嗆到,咳了一聲。
秦魏眉頭蹙地更緊,微微俯身,将煙頭撚滅在煙灰缸裡。
隻剩下些許赤紅的星星點點,在煙灰缸裡跳躍。
衆人都在纏着讓秦魏講八卦,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小細節。
“這樣吧,秦隊你輸了就有真心話的懲罰,你就給我們講講你和你前女友的事吧。”
“不能選大冒險?”
秦魏反問。
“既然是懲罰,當然是由我們來定了。”
秦魏眉梢微擡,影綽的光投在他的側臉,将他的五官切割地更加立體。
臉上的笑意也慵懶,意味不明。
他擡手轉了一下食指的戒指,漫不經心地開口,
“幾年前。”
“她跑了。”
短短的六個字,聽起來他的語氣冷靜又漠然,但周圍人還是腦補出了一出大戲。
原來自家隊長還被綠過??
隊長也太慘了吧,看似狂拽狠,實際傻白甜,被一姑娘耍的團團轉。
一邊的陸未晚緊緊地摳着手指,心中有些不安。
秦魏的這話,将她的困意蒸發地蕩然無存。
這描述…怎麼聽怎麼像她。
“不…不會是那個蘇錦予吧?”
一隊員插話。
“你們記得嗎,那時候在美國,這女生纏了秦隊好久,最後有一天突然消失了,難道你們還有一段??”
“别瞎猜,人家秦隊當時那麼讨厭那個女的。”
陸未晚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先是長舒一口氣,但轉瞬心口好像又有點沉重。
原來不是她啊…
可能自己在他心裡,确實是個無關緊要的過客吧。
還是給他留下不好回憶的那種。
“不是。”
秦魏冷淡地否決,讓其他人更加好奇了。
“别猜了,别猜了,來下一輪吧。”
下一輪結束,最先出掉牌的是陸未晚。
“我說你跟秦少還真有趣,你兩坐邊上的一前一後遭殃,是有傳染性還是咋滴。”
陸未晚真的想把許卓這張嘴拿膠帶狠狠地捆個十圈。
“這樣吧,陸未晚,你就大冒險,給你前男友打個電話。”
陸未晚差點罵出口。
打你個大頭鬼。
她前男友…現在就坐在她旁邊。
而且兩人之間的氣氛,非常的詭異。
“那個…我手機沒電了…”
“用我的吧。”
桌上一人說。
“不用不用!”陸未晚急得連忙擺手,“我不記得他号碼。”
“我是說我剛剛在樓下掃了個共享充電寶,借給你用。”
陸未晚的嘴角都僵硬了。
真有你的。
“不用!我突然想起,前男友嘛,我留着他電話幹什麼,早删了…”
陸未晚說的不是假話,她以前在美國用的那張電話卡早就廢了,現在是真沒有秦魏的電話号碼。
剛剛不直接說…是怕惹這位爺生氣。
對于秦魏,她确實不想過多招惹。
從小到大,她跟很多人吵過,甚至打過架,可是那些都是基于堅定地認為自己是對的的情況下。
而跟秦魏,她自認自己理虧,而且他脾氣比自己還差。
惹不起啊惹不起。
“就是,算了,給前男友打電話也挺為難人的,你換個懲罰吧。”
蘇琪出來解圍。
“就是啊,要不你喝一杯酒就當懲罰了。”
剛剛說喜歡她的那個男孩子也跟着說了一句。
“那你就喝這個,我剛剛點的長島冰茶。”
陸未晚沒有多想,接過許卓遞過來的酒悶頭灌了進去。
舌尖彌上滾燙的熱度,難以殆盡。
那一刹那湧上來的味道十分熟悉。
突然想起第一次喝這酒,也是和旁邊這人。
“長島冰茶,最烈的酒,都藏在下面。”
陸未晚當時不信,她猛灌一口,才發現那酒不僅烈,還澀,強烈的味道在她的舌尖翻滾,難以下咽。
她不想就此投降,硬着頭皮咽了下去,卻發現
末了也有微綿的回甘。
像極了當時的秦魏。
又烈又溫柔。
從那之後陸未晚常常會想,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一開始的目的不純,她可能真的會就想那樣留在秦魏的身邊,就這樣過一輩子好了。
可是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如果。
他們之間,充其量隻是一場單方面的賭局罷了。
陸未晚悄悄側過頭看了秦魏一眼,卻發現他也微仰着頭,
光影明滅間,
她的窘迫全然撞進他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