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腳步倏然頓下。
秦魏也跟着停下步子,
“怎麼了?”
陸未晚手指有些發軟,
“你聽,”她重新按了播放鍵,調高了音量,
“這…這是我的歌,我發給Kevin的,我的音源被盜用了…”
秦魏握着她的指尖微滞幾秒。
随後握着她的手收緊了一點,他的掌心寬厚沉穩,陸未晚心安幾分。
她開始一遍遍地撥Kevin的号碼,卻始終是關機狀态。
給他發微信,卻發現已經被删除好友。
屏幕上那個紅色感歎号格外刺眼。
她開始慌了。
手心滲出許多細汗,指節泛白,門牙不自覺地咬着下唇。
要冷靜。
她挺直脊背,擡頭看着秦魏,
“秦魏,我們今晚回去好嗎?”
“今晚飛機最早一班都是十點,可能還會晚點。現在才七點,先回我的休息室。”秦魏剛剛就想過了這個問題,查了機票。
他面色平靜,單手将她摟在懷裡,另一隻垂着的手卻握成拳,越攥越緊,手背上的青色脈絡凸出,在冷白的皮膚上顯得格外猙獰。
誰都不能傷害晚晚。
包括他自己。
“别擔心,你先休息會兒,吃點東西,我會帶你回去。”
“我吃不下…”
秦魏抱緊她,磁沉的聲音刮着她的耳垂,
“必須吃,吃飽了才有力氣反擊。”
“有我呢,怕什麼。”
說完,秦魏牽着她走向休息室。
陸未晚就被這麼拉着,像一個失了魂的人,隻剩軀殼,機械地挪着步子。
她這首歌創作得很艱難,應該說是最艱難的一首,因為對它期望太大,前前後後磨了快三個月,都還不滿意。
而徐辰浩已經發布了這首歌,說明版權已經被他們搶注了…
她還是低估了人心的難測。
兩人進了休息室,秦魏讓陸未晚坐在沙發上,他半俯着身,雙手輕柔地搭在她的肩上,掌心的溫度熱熱地烙着她,
“等下會有人送飯過來,你吃一些墊點肚子,然後在這兒乖乖等我回來。”
“你要去哪?”
陸未晚擡頭與她對視。
她原本清透漂亮的眼睛此時失去了光,有些渙散。
秦魏的心被她的眼神揪緊。
心疼極了。
他的晚晚,不該受這些委屈。
“乖乖聽話吃飯,我很快就回來。”
…
門“咔”的一聲關上。
秦魏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他一直走出大樓,來到了露天停車場。
十一月的天,七點多的時候夜色已經昏沉,天幕好像籠着一層薄霧,顯得有些厚重。
秦魏從口袋裡摸出煙盒和打火機,抽出一根,指節輕撚打火機,
“咔哒”一聲,火苗竄起。
他這幾天,已經很少抽煙了。
指間的猩紅搖搖晃晃,成了這昏暗中唯一的光亮。
他撥通了一個電話,久久無人接通。
夾在手裡的煙,煙頭悄然褪去,他指節微松,火星便盡數隕落。
電話也終于被對方接起,
“哥,什麼事?”
喬瑾修正在打夜麻将,調了靜音,差點就錯過這位爺的電話。
秦魏緊蹙的眉頭掩蓋在灰白色的煙霧後面。
“錢給你打過去了,從你車庫給我弄輛車來。”
“南郊賽場,二十分鐘。”
喬瑾修還想問他什麼事,電話裡面就已經傳來“嘟”聲。
挂了。
好家夥,合着除了他老婆,其他人都是他的工具人呗?
喬瑾修打開轉賬記錄一看。
秦魏轉了七位數過來。
轉賬備注是“買了”。
秦魏挂了電話,滅掉煙,又給另一個人打了電話,
“段鑫鴻,去查個人。”
*
喬瑾修扔下麻将,很快就把車給人送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