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尊大人。”
瞧着少尊大人出現的第一面,書冥本是一腔激動的,然則臨了卻也隻化作了一聲尊敬。
少尊亦是難得面有不自在,隻書冥也不敢擡頭,這會兒哪裡瞧得見。
“又……尋不到了?”少尊話中大抵是有心虛的,擰着眉,神思凝重,繼而不由挑了腰間的瓷瓶在手。
“少尊大人,那一場水患,倉滿臨海……”書冥說的隐晦沉重,心中平白生了頓痛,他擡起頭去,卻似乎自少尊的面上,未尋得感同身受。
于是胸腔中自然而然湧起一股憤懑。
“少尊大人,您可知久兒她……!”
說道此,那人适巧擡了頭,就這樣,書冥也住了口。
他自少尊的眼中似乎看懂了些什麼。
那是非沾染過人性的一雙眼,隻是他書冥看慣了人,便要用人來度少尊大人的心思,自然不對。
“久兒如何?”少尊忙問道,關切殷然。
于是書冥徹底放下了糾結,歎口氣,面有猶豫,即像是急切,又像是……怕挨揍。
“回少尊大人,久兒……久兒還活着。”他年前可是費了好一番心思,才去了羅酆都查了又查,隻曉得了,那年水患,久兒活了下來。
然……
“如是找不到,本尊自有法子。”少尊拿了尋息在手,一副知曉書冥為何為難的模樣,隻沒想到,卻被書冥打斷了。
“少尊大人且慢!”
少尊于是撇過頭,面上不耐的厲害。
他很急,書冥瞧不出麼?
“書冥知曉少尊大人很急,然則書冥有一事相告。”倒黴的豆芽菜也很是為難。
“說。”少尊壓低了聲音,隻手轉着那尋息,有多急,書冥瞧得是一清二楚。
“少尊可知,此行水患之平,已與當下,相去多久?”
“……多久?”問出口的人,心中不知名的忐忑着。
“整整,一十一載……”書冥壓低了頭,一點都不敢看去少尊的面色。
十一年,那一年的年節,少尊得算水患禍害,便帶了自己毫不猶豫的抛下了久兒。
書冥心中自是知曉孰輕孰重,也明白久兒即便身死,也不過羅酆都走一遭罷了。
可現今……
“少尊大人,您……當真還要再見久兒嗎?”
如是就此不見,塵緣便也就此了了,可要是再見……
“一十一載,我們舍了她,如同抛棄一般,書冥……”
他再也說不下去,人性,其實很脆弱。
“說罷了?”
……?
沉浸在傷感中的書冥被問得一愣,忽而覺得這一幕熟悉的厲害。
“罷了便去做你該做的。”
随後,一縷清風此間拂過,書冥便又隻堪堪見了少尊的一尾衣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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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凡境
十一年前海邊驟起的嘯浪近乎覆滅倉滿,那一番遷移而去,此地便荒蕪至今,隻最近才有冒險者又重返故地。
“少尊大人。”書冥現身,他追随而來,實則是心中一賭,果不其然,在曆家老宅見了到少尊的身影。
此時那曾經高大的門楣仍在,可也隻有那門庭瞧得出一絲曾經的氣派。
“水患罷了,這些年書冥也總是會來瞧瞧……”有閑雜人想霸占,他便藏了私心攆了出去,總歸不忍叫它破敗。
“這焚火之痕……”少尊看着那痕迹,浮現在那間曾經熟悉的坐堂。
“少尊大人,這便是有一年,書冥來到這裡,才瞧見的。”那時他一時心中有氣,想着是何人做了惡事。
可細細瞧去……
這火痕必是人為無錯,但又隻燎了表面。
若是想要付之一炬,無人看守,如何不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