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尊主怕是不知,闌赤識海本在二十……”禾髅倒是也不氣,隻遺憾說着,然則身畔的妻子忽而扯去了他的衣袖,他不由看去,便見她正略有為難的躲在自己身後,一雙眼則擔憂的看向了……少尊。
“少尊主這是何意?”禾髅也是橫眉一凜,方才之事他暫不追究,怎得這人還如此虎視眈眈地盯着他的妻子。
倒是一旁的孤竹覺察不對,跻身擋去了少尊兇悍視線,她喚了劍在手中,不甚友善。
“荼遺長居我大言山境内,近不外出,少尊主這般瞧着她作甚,闌赤識海二十年前受創破碎,仙門中人皆知,便是你問去魔地尊主與夫人也是一樣答案。”她冷眼瞥去,語氣不免陰陽。
“倒是少尊主,阊阖外你帶走闌赤,我等也算是出了一分力去,怎得今次會在我東海之濱拾得昏迷的她,你莫不如先同我等好好解釋一番,畢竟闌赤也曾拜學于前,喚得我們一聲師兄師姐,算得我大言山半個弟子。”
孤竹自知她是搶不走闌赤的,阊阖一行,這位魔地少尊主的本事可見一斑,更何況無通再遇,她便是此時已然覺得眼前人深不可測。
少尊得聞孤竹話去,卻仍是面有陰郁,直盯了那名荼遺的女子好半晌,才斂去神色。
“她神識不穩,需借東海一隅暫歇,待我為她療愈後,本尊自會向諸位請罪。”
孤竹當知眼下闌赤最是要緊,便收劍在手辟了路去,“自由我為你引路而去。”她說罷看去禾髅與荼遺,“你且陪着她去大凡境便是。”
“師姐。”
可荼遺卻忽而喊住将要離去的孤竹,“今次我便也回去罷。”
孤竹聞言瞥過,沉吟間面有狐疑,“……此行大凡境不易,你不是得求許久?”
荼遺微微一笑,“這姑娘師姐怕是照拂不來,總還要我身邊的人才周到。”她轉頭瞥去少尊懷中的闌赤,“我也算與她有緣。”
說罷,她便提步走去禾髅身邊,二人相攜歸去。
孤竹審視着那一雙背影,少傾,她抱着手臂看去身後的少尊。
那人将闌赤攬在手,扣了她脖頸直按在懷裡,一副任誰都不給瞧的模樣,便叫她又憶起了這人在阊阖時的樣子。
“少尊大人,闌赤之事還需你躬身親為。”
少尊眼神微動,繼而又聽她言。
“禾髅心思簡單,說難聽些便是聽之任之……”她打量着,那人倒是半分不避諱,坦蕩極了。
于是她冷笑一分,心想這臭小子,真是令人厭惡的很呢……
“今日鬧得這一番,我也算聽得出其中症結,你發癫般探得闌赤識海,我且隻問你一句,是否此前,你帶走闌赤,便是為了修複她的識海?”
孤竹凝視着那少年的一雙眼,他正垂眸瞧去懷中蒼白面色的人,指節微動,滿是珍惜。
“……或者,再問的直白些?”她走去少尊面前,簪上孤舟幽若熒光,“闌赤識海,你是否已得修繕……?”
此話一落,少尊眼中一抹狠戾閃過,孤竹立時明了自己竟真的猜了個正着,便不住驚訝。
“你到底如何辦到?”她難得對少尊面有喜色,卻一時又凝重神情,“不對,如是你修繕了她的識海,那她……!”
說到此,孤竹忽而住了口,因着她被那一雙陰翳眼神盯住,于是那心中念頭也便不敢再起,隻得避開了眼。
“罷了,先随我回大言才是。”她說得坦然,卻那轉身略有慌張。
她想,若真是如此,她恐怕又要去尋一筆賬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