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曼吟同樣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氣喘籲籲的躺在地上,望着天,回想起剛剛的情景,是該說她能力好呢還是運氣好呢,稍有不慎,跌落熔岩的可就是她了。施曼吟扭頭看了看,躺在她身側的女人,女人上半張臉完全被黑色面具擋住,看不出神色,但從女人慘白的唇色和汗淋淋的鎖骨,可以看出同樣的心有餘悸,“喂,你還好吧。”
“嗯…”葉霖霖撐起身子,垂眸望着施曼吟,靜靜的注視着,一秒兩秒,看得施曼吟都不自在了,“喂,你幹嘛…”
“葉霖霖。”葉霖霖告訴了施曼吟她的名字。她身上麻痹的感覺已漸漸消去,力氣也慢慢回來了。
“??”施曼吟有些摸不着頭腦,再想說些什麼,葉霖霖卻不給她眼色了,葉霖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再擡頭,仿佛第一次登場般,張揚媚惑。
“呵呵~看來是時候道别了~”
“!!”施曼吟這才驚覺,葉霖霖身上的紅绫早就沒了,“喂,别想跑!”
“黑衣~”葉霖霖低吟輕喚道。霎時,黑風驟起,将葉霖霖包裹了起來,隻是一瞬間,葉霖霖就消失在了三人面前。
雲知白凝神靜辨靈力移動的方向,剛想追上去,空中丢來一塊東西,雲知白恰好接住,正疑惑,緊接着傳來了葉霖霖的聲音。
“這把破锏就送你們了,呵呵~後會無期。”
“這就是無邪?”穆沐向雲知白手上傳說中的“大魔器”投去好奇的目光。
施曼吟有些失望,“像是破銅爛鐵。”說好的“無邪出,天地誅”呢,怎麼就是個破鐵棍,還是殘缺的那種。
穆沐贊同的不能再贊同,“有點兒。”就這玩意還神兵利器?穆沐現在相信耶羅魔君死翹翹了,這無邪看起來也就是塊廢鐵呀,“修士逝,法寶死”說的大概就是這樣子叭。
無邪本是一把锏類兵器,但現在的它絲毫沒有神兵利器的神氣,滿身鏽迹和缺口,仿佛曆盡滄桑的老人,毫無光輝和神彩。
雲知白卻和兩人的感覺大相徑庭。無邪在她手中,仿佛有股奇異的熟悉感,看着鏽迹斑斑的锏身,雲知白仿佛被拉進百年前的古戰場。
頓時,寒意四起。
要知道雲知白在冰天雪地的小境界待了三年,從不知寒冷為何物,而隻看了無邪一眼,一瞬間,似乎連血液都凍住了,不是感官的寒意,而是戰場上千千萬萬人厮殺,一将終成萬骨枯的冷酷,是滄海桑田、世事變遷的薄涼。
然而,無邪對穆沐和施曼吟似乎毫無影響,直到穆沐把雲知白手上的無邪拿去把玩,雲知白才從這攝人心魄的力量中抽離出來。
“……”沒了無邪的影響,雲知白慢慢找回思緒,她疑惑的将無邪重新打量了一遍,那種詭異感并無消失,卻沒有那麼強烈了,雲知白皺起眉頭,她讨厭這個東西,“我去放信号彈。”說罷,不再給無邪目光。
與其他人彙合後,一行人就立馬重新打開結界,離開琅倉山。領頭幾人商量了一番後,決定各自先回門派彙報情況。無邪則由惠風、慧心法師帶回佛音門。
與望仙谷和佛音門的人分開後,和暢又與穆沐詳談了一番關于琅倉山的地質和靈勢情況,和暢一行人之前的探索恰恰證實了穆沐的猜測,若不是琅倉山四處發生地陷地裂地變等情況,他們也不會在一道深深的裂縫處發現無邪。若琅倉山真如穆沐所猜測的那般,即将火山噴發,山崩地裂,如此巨大的力量定會毀壞結界,考慮到琅倉山四周還有不少零散的村落和平民百姓,和暢必須得馬上回玉清派,向掌門真人和其他長老彙報情況,商讨對策。
于是五人又兵分兩路,和暢和雲知白帶着消息回玉清,蔣欽和馮飛軒則留在琅倉山附近,繼續向四周打探,并記錄尚有村民的村落位置,而穆沐則向幾人告别了。
以要跟在外招新的黑火彙合為由,穆沐與幾人分開,單獨行動。因為穆沐還有掌門真人給的秘密任務在身,尋找她那便宜師傅的蹤迹。
本來穆沐是毫無頭緒的,但不久前穆沐儲物袋内的一盞琉璃燈忽然亮了,穆沐這才猛然想起,她那便宜師傅曾經和她交代過“此燈亮,便意味着他要回來了”,穆沐才明白青山真人所說的,她有辦法找到她那便宜師傅是什麼意思。
這琉璃燈是穆沐剛出小境界後亮的,也許穆沐在虛空小境界時,黑土真人就在這琅倉山附近,而小境界切斷了琉璃燈的感應能力,這點穆沐不能确定,但在他們離開琅倉山後,琉璃燈又變得暗淡了,這證明黑土真人又離開了這附近。
穆沐無法猜測到黑土真人在琅倉山附近徘徊的原因,但至少證明黑土真人确實尚無性命之憂,至于其中緣由,穆沐相信隻有找到她那神神秘秘的師傅,才能明白了。
而穆沐胡口捏造的理由,瞞得過其他人,卻瞞不過雲知白。雲知白最清楚不過穆沐有多麼的“不務正業”,她才不會因為這種門派招新的理由,而特意去找黑火,黑火的性子和能力都十分靠譜,穆沐能當個甩手掌櫃就絕不會幹預。雲知白本想跟着穆沐,但穆沐堅決不讓,因為穆沐知道雲知白快進階了。
小境界的三年修煉,不僅讓雲知白掌握了一門霸道的心法,也讓她突破了修為上升的障礙,再以雲知白的天賦和勤懇,從玉清五層中期到大圓滿,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所以現階段對雲知白來說,最好的選擇是趕緊回白雲峰,好好穩定修為,在白雲真人的指導下突破五層,踏入玉清六層,然後安安心心的準備兩年後的門派大比。
但雲知白是個固執的人,穆沐隻能好言相勸,并保證最晚在門派大比時趕回玉清派,這才說服雲知白。
隻是,這一别,不知何時才能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