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的生命，轉瞬即逝。

鐵柱走了，穆沐也成功逃離，從瓊樓之地傳送到了一個不知名的荒島。

“對不起師傅，浪費了一張高級傳送符。”這是黑土真人現身後，穆沐說的第一句話。

看到穆沐懷中的沒了生氣的修士，黑土沉默了片刻，道：“生死有命。”

是嘛，生死有命。

穆沐擡頭看了眼黑土真人，又低頭看向懷裡的人，眼神呆滞，思緒複雜。就在剛剛有個人因為她，死了…穆沐原以為她可以坦然的面對這個異世界發生的一切，但這一刻，她好像不能冷靜思考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鐵柱做錯了什麼，他那麼善良，那麼努力，他隻是想找到兄長啊，他什麼都沒做錯啊！為什麼死的是鐵柱，穆沐甯願躺在這裡是自己！看到沾滿鮮血的雙手，穆沐忍不住顫抖，“為什麼他要死…”

“我不懂，我不能理解，我不明白…”穆沐喃喃道，似乎在問黑土真人，又似乎在自言自語，“為什麼他們要殺這麼多人，殺了他們有什麼好處，殺了他們修真界靈力就能恢複嗎，他們就能變強嗎，就能飛升嗎！哈哈哈…弱者如蝼蟻，殺了這些蝼蟻，又有什麼意義…”第一次，穆沐痛恨自己的弱小和無能，痛恨自己不夠強大，痛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痛恨，天道不公。

一滴清淚，無聲落下。

見上一刻還在嬉皮笑臉、耍弄魔修，不畏生死的大弟子，這一秒就淚流滿面、質問強者，黑土竟不知如何安慰，畢竟他浪迹修真界多年，早已見慣生死，也看輕了生死……就算今天死在黑土面前的是…他甚至都能坦然面對，但黑木的潸然淚下、情真意切，還是讓他動然了些許，也讓黑土不由想起年輕時的自己和……

哭過後，穆沐用法術将鐵柱的屍首燒了，骨灰收入了儲物空間，“師傅，我想帶他回家。”鐵柱為救她而死，穆沐必須做些什麼，回報這個善良的人。鐵柱跟她說過，他很喜歡家鄉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如果魔教混不下去，他就回鄉種地，種很多很多的油菜花，然後慢慢修煉。

“…好。”黑土真人不會阻止穆沐的行動，這是屬于穆沐的因果。但對于穆沐，黑土真人還是心有愧疚的，囑咐道，“下山多曆練曆練，對你有益。掌門那邊…我會回玉清一趟。”這次從琅倉山到魔教西分舵的一些事情，黑土真人需要親自向掌門師兄彙報，魔教所圖，絕不僅僅他所見如此。

“謝師傅諒解。”

“嗯。”黑土真人并不習慣和徒弟相處，尤其還是這種氛圍…想不出如何開導弟子的黑土真人，沉默了會，又道：“你做完想做的事後，不急着回玉清，多在修真界曆練一番…你的基本功還算紮實，突破到六層是水到渠成的事，在那之前，穩住心境，才能走得更遠。”經過對穆沐的短暫觀察，黑土對長期放養的徒弟，第一次有了大緻了解，他這撿來的徒弟，天賦不錯，修為穩紮穩打，腦子也算靈光，就是心性不太行，過于軟糯、天真…不像修真者，像個凡人。

“好，弟子會好好修行。”

“嗯，一切小心。”說完該說的後，黑土真人便消失了。但很快黑土真人又現身了，丢給了穆沐一個儲物袋，和一句話，“你不像它，但你應該就是她，好好活着，你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