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微博,看了看近期的評論和私信,随意挑幾個回複了,之間劃過老粉C的評論,那個人評論了一個“太陽”表情符号,陽光?是開心點的意思嗎?她覺得無趣,就沒管。
這幾天她心裡空落落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一個尹南星對她的影響這麼大嗎?以前她是完全可以無視她的,她胡亂翻看了一會兒手機,在微博上更新了一條文字博:大霧四起。
三樓靜悄悄的,薄聿川回頭看了看尹岑的房門,拿起筆電走進書房。
日落西山,天色要黑不黑。
他站在書桌前,淡淡地瞧了眼書櫃上一個箱子,剛想出去,手機輕輕震動了一下,微博的特别提醒,唯一的關注新發表了一條微博,一句有點意識流的話,他把這句話看了好幾遍。
忽聞房間外“嘭”地一聲巨響。
他身體一震,吓了一大跳,立馬扔掉手機,快速拉開房門沖了出去。
隻見客廳燈光熠熠,尹岑站在一旁,盯着碎了一地的藝術擺件,神色茫然無措,被吓得不輕。
他快步走過去,一把握住她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一遍,“你沒事吧?”
尹岑霎然反應過來,一下甩開他的手,慌張道:“我沒事。”
“尹岑,”薄聿川低下頭,狹長的黑眸裡多了一絲真疑惑,“你今天怎麼了?”
“隻是不小心碰到了它,我沒注意。”
薄聿川探究地打量着她的神色。
尹岑想到尹南星就有點來氣,他還這麼在她眼前晃來晃去,這讓她的心更加混亂,煩躁的心情達到頂峰。
“不會是很貴吧?我賠不起。”她語氣有些沖。
他無語道:“我喊劉阿姨過來收拾一下。”
尹岑沒接話,轉身欲走。
薄聿川拉住她,“有什麼事直接和我說。”
尹岑已經心神不甯了一天,無法再裝下去,隻能輕輕掙開他的手,回過頭,問他:“你為什麼說謊?”
薄聿川微皺眉道:“哪件事?”
尹岑頓了頓,說:“你和尹南星見面了?”
“下午她給我發信息,說來北城了,想見面吃個飯,我要開會,就讓何聚開車把她送回去了。”說到這,薄聿川意識到她可能是介意尹家把她當外人了,畢竟從頭到尾,尹家沒人知會她一聲尹南星的情況,“你要是不想見她,我們今年還回老宅過節。”
“我沒有說這個。”
薄聿川刻意彎了腰,瞧着她說:“以後我和任何一個女人有接觸,一定和你報備。”
尹岑瞥他一眼,沒好氣道:“誰讓你報備。”
看着她轉身離開的背影,薄聿川勾起唇角笑了笑,眼裡多了平日不多見的溫柔。
*
周二天氣晴好,尹岑準備赴喬京楚和吳憂的約,結果早上喬京楚說臨時接到采訪任務來不了了。
于是,這頓飯隻剩尹岑和吳憂兩個人了。
吳憂路上堵車,遲到了一會兒,尹岑已經點好菜等她了,吳憂看起來心情不錯,氣色也很好,看起來應該沒有再被趙由糾纏了。
她第一眼看到尹岑,說:“呦,我們的小美人瘦了。”
“啊,”尹岑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臉頰。“是麼?”
吳憂微笑道:“最近和薄總挺恩愛啊。”
“什麼時候和京楚學得這麼油嘴滑舌了?”
吳憂笑:“逗你呢。”
尹岑跟着笑了笑,“我看你最近和江醫生挺好的啊。”
這話一說來,吳憂忽然想到了今天來的主題,這才正經起來,剛想說話,服務員剛好上菜了,她等菜品上齊,周圍沒人了,才壓低聲音說:“你猜尹南星找江淮做什麼?”
尹岑的笑容收了起來,擡眸望着她,沒說話。
“她在打聽薄聿川的病情。”
心理醫生無權透露病人病情,尤其是沒經過病人的同意,更何況江淮是薄聿川的醫生,更是他的朋友,他不可能輕易和别人說起薄聿川的情況。
果然,吳憂說:“她問了很久,江淮沒有告訴她,後來實在無法,她說自己去問薄總。”
尹岑忽然勾了勾唇角,譏道:“難為他記挂着我老公。”
“她怎麼一回來就作妖,那年她差點把你……”
“吳憂,”尹岑哼笑了一聲,打斷她,“我早就不是以前的那個我了,她現在想算計我,門都沒有。”
“可是你……”
“别擔心我,我不會有事。”
尹岑知道吳憂的顧慮是什麼,她是怕自己鬥不過尹南星。
從前的尹岑會把任何人都先預設成好人,毫無保留付出真心和善意,後來她發現能夠接住善意的人非常少,有些人不但會認為你好拿捏,甚至還會變本加厲,在最大的限度内侵占别人的利益,而讓自己獲利。
這種心狠手辣的人,完全沒有任何道德水準,甚至在法律的邊緣來回徘徊,她想問問這種人,你和動物有什麼區别?
她真的想問問尹南星,你是什麼低等動物嗎?
曾經尹岑很羨慕那些站在頂峰的人的成功,可是有太多猥瑣的成功,是偷了多少别人的才華和能力,她很想問問這種人,你不尴尬嗎?
她一直也很想問尹南星,你不尴尬嗎?
偷她的作品寫歌詞不覺得難堪嗎?
那首《爛尾情詩》是尹岑給自己設計的一個鑽戒取的名字,歌詞是她為作品寫的一首小詩。
那時她看過一本詩集,是美國詩人布考斯基《愛是地獄冥犬》,看完之後有所感慨,就随手設計了一個鑽戒,并從詩集中得到啟發,寫了一首短詩附上。
那時她還在上高中,這個作品後來并沒有發表過,她後來把畫稿和詩一起寄給了她的偶像Cynthia。
可如今這首詩卻被尹南星拿去修改成歌詞發表了,還被世人傳唱。
尹岑覺得可笑。
有時她也感謝尹南星,要不是因為她,尹岑不可能成長到今天的模樣,成長路上的絆腳石,終于在今天成為了她的助力。
她懶得追究了,因為尹南星不配。
吃完飯吳憂還想和她去美容院做做臉,可醫院那邊忽然發信息來,說科室來了一個棘手的病人,讓吳憂趕緊回去,她本身休假就是待命狀态,隻好趕緊趕回醫院。
尹岑開車把吳憂送到醫院樓下,分開的時候,吳憂還是不放心,甚至擔心地說:“如果有任何事拿不定主意,你随時給我發信息。”
尹岑不禁失笑,沒想到吳憂這個優柔寡斷的棉花糖,會在這個時候如此堅定地站在她這邊,還能為她作出這些決定。
她牽了牽的吳憂的手,抿嘴點了點頭,說:“放心好了,我明白。”
看着吳憂離開的背影,尹岑陷入了無限的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