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人措手不及的是初秋的天氣一直陰着,幹燥的北城大雨一場接着一場下,沒有停過,把馮尚一幹人的性子都磨平了——江烈官宣代言那天,朝今店鋪爆單了。
本來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情。
可誰知道剛剛官宣沒幾天,娛樂新聞忽然爆出他和一神秘女子異國約會,有營銷号爆出女子是江烈女朋友,接着大量粉絲脫粉,退單的粉絲更是一大批。
退單二字登上了熱搜,某些極端粉絲帶着一往無前的勇氣,大肆用江烈的黑圖鋪滿廣場,拼命艾特朝今官微和主理人尹岑,勢必要沖掉江烈的商務代言。
江烈談戀愛和各種代言這兩件事都占了十多個詞條,粉絲們劇烈反對,說既然能捧他上天摘月,一定要讓他跌下泥潭。
連同被罵的還有同行神秘女子,隻不過暫時未被扒出來是誰。
工廠那邊手忙腳亂,馮尚是一個頭兩個大,尹岑剛剛忙完老爺子的葬禮,剛回公司一個霹靂從天而降,了解完輿論現狀,緊接着開會商讨解決方案。
這件事情還沒結束,急赤白臉地忙了一天,下午還沒在路上,微博評論區又炸鍋了,網上忽然爆出一樁醜聞--
薄氏集團庶子顧冥河為争權,苦追自家嫂子多年,副标題究竟是雙向奔赴還是單向相思?下周三晚上直播間見分曉!
好個一箭雙雕的爆料。
光是爆出庶子顧冥河就已經要天下大亂了,他的身份是禁忌,哪怕當初情書事件滿天亂飛,都沒有人能爆出顧冥河的身份。
網絡上一緻認為顧冥河和薄聿川是堂兄弟,或者是親戚關系,沒想到居然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微博另外一半熱搜詞條被薄家相關秘聞占領了。
網友對這種名人绯聞喜聞樂見,讨論度一個比一個高,當天公司股價肉眼可見的下跌。
集團肯定早知道網上風向了,她現在什麼都不能做,隻能等,到家後,她給何聚發了信息打探消息,何聚隻回複了讓她不要接聽媒體電話。
緊接着Luna就打電話來說公司電話已經快被打爆了。
尹岑一陣頭疼。
晚上潦草地吃了一頓飯,等到十一點多,薄聿川還沒有回家。
估計這兩天有得他忙了。
這晚直到深夜,尹岑半夢半醒間,似乎聽到客廳有腳步聲,應該是薄聿川回來了,再次陷入睡眠居然夢見他了--
深藍色的海面,深遠遼闊。
無盡的夜空挂滿了閃閃星光,遠處有海浪怕打暗礁的聲音,他們躺在一塊飄浮的木塊上,糾纏在一起,有溫熱的海水浸在身下,他的薄唇熱烈的吻在她的頸間,烏木沉香的呼吸撲在鼻息之間……
“岑岑……岑岑……”
低沉急促的聲音環繞在耳畔,手心的灼熱幾乎把她燙傷,尹岑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和耳朵都在發燙,整個人快要燃燒起來了。
她想去喊他的名字,想讓他慢一點,可無論如何都張不開口。
突然之間,一艘巨大的輪船從旁邊開過,掀起一陣驚濤駭浪,他們的木塊随海浪翻湧起來,像海上沖浪一樣直接沖到浪尖兒的最高點,她害怕會掉下去,隻能緊緊地抱住他。
“砰砰砰。”
“岑岑?”
尹岑猛地一睜眼,喘了幾口氣,發現原來剛才都是在做夢,額頭上居然出汗了。
昨夜睡前未拉好窗簾,窗外的光線落在臉上,把房間照出一道光柱,她下意識摸了摸臉頰,居然在隐隐發燙。
外門又傳來敲門聲。
“稍等。”
她啞着嗓子說了一聲,門外的聲音立馬止住了。
尹岑下床,跑到衣帽間看了看自己的臉色,白裡透紅,眼睛也水汪汪的,要是讓他看到了,屬實是有點尴尬。
她沖了個澡,用涼水洗了臉,化個淡妝,換好衣服出來時,薄聿川已經不在了。
尹岑下樓時,看到了薄影甯發來的消息,她說爆出集團醜聞的人是薄子揚,這件事是一個叫喬京楚的記者爆出來的,記得喬京楚和她是朋友,問她有沒有聯系方式。
家族内鬥非同小可,喬京楚沒有證據肯定不會亂說,更何況是這麼大的事情,尹岑隻好先穩住薄影甯,說先發信息問問情況,然後再說。
那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一樓窗邊,正在打電話,修長的身形映着陽光,熠熠發光,聞聲那人回頭,掃了她一眼。
過了一夜他身上似乎多了層疲憊喊,“你去哪?”薄聿川把電話拿遠,示意她不要離開,“待會兒我送你出門。”
他的電話未挂斷,尹岑不知道那頭是誰,沒出聲,隻是點了點頭。
薄聿川回過神,繼續打他的電話。
尹岑見他眉頭緊鎖,應該是有事相告,便去廚房磨了兩杯咖啡,端回來,放桌上,一人一杯。
*
公關部暫時把绯聞壓下去了,但網上的讨論熱度居高不下,薄聿川讓人去調查了事出何處,結果顯示是一家新注冊沒多久的營銷公司散播的傳聞,背後的主要控股人是韓謠。
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但他實在想不起來到底是誰,這個人和薄子揚又是什麼關系?
他挂斷電話,轉身坐到沙發上,揚眉瞧了眼尹岑,“你不舒服?”
尹岑慌亂了一下,眼神虛晃道:“沒有啊。”
薄聿川皺了皺眉頭,擡手覆在她的額頭上,溫熱的觸感在額頭,卻像火山崩發一樣瞬間傳到四肢百骸,尹岑後背一僵,臉上也潮熱起來。
她不自覺向後靠了一下,“你幹嘛?”
薄聿川見她臉頰上有淡淡的紅暈,低聲喃道,“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