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笑被尹岑抓個正着,她收回手臂,尴尬道:“笑什麼笑。”
“你真挺好看的。”
尹岑眼皮一跳,“油嘴滑舌幹嘛?”
薄聿川笑笑,沒說話。
他們在一家本地餐廳吃飯,約的人還沒到,暫時沒上菜,薄聿川讓她吃點點心,尹岑搖搖頭,然後他給她要了一杯牛奶。
等待的間隙,吳憂打來了一個電話,問她近況如何,恐怕吳憂是看到新聞了。
尹岑和他打了招呼,到包廂外接電話。
得知尹岑跑雲城去了,吳憂反而松了一口氣,說:“你不在也好,我看到江烈工作室發聲明了,好像很多粉絲維護他,應該不會出現大規模脫粉。”
尹岑說:“我還沒看新聞,不過公司群裡也說了,目前反饋不錯,後續江烈也會側面澄清。”
吳憂放心多了,她又說起八卦,“你知道和江烈在一起那女的是誰嗎?”
尹岑微微皺眉道:“不知道。”
“聽說是一個金融女,”吳憂聲音壓低,“好像還是他主動追的,但人家女生沒同意。”
“是嗎?”尹岑有點好笑,“他那張臉還需要主動追女孩兒?”
吳憂:“對啊,他現在狀态很不好。”
尹岑頗為老成的說:“年輕人嘛,都會過去的。”
吳憂聞言笑了一下,“搞得你很有經驗一樣。”
尹岑抿了抿嘴,沒接話。
吳憂又說:“其實我打電話來,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尹岑聞言而笑,“我們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吳憂頓了幾秒,說:“京楚和顧師兄怎麼回事?”
尹岑:“你怎麼知道的?”
吳憂:“你早就知道了?”
尹岑:“這件事不太好解釋,等見面了我慢慢和你說。”她看着窗外雲城湛藍的天空,忽然覺得人生無常,為何年少的時光總是白駒過隙,而成長卻如割肉般疼痛,“你在哪裡遇到他們的?”
吳憂說:“江淮的朋友過生日,我們在王室後花園參加生日聚會,在音樂廳看到京楚和顧師兄在喝酒,最後顧師兄把她抱走了。”
“憂憂,”尹岑垂眸輕歎,“你先别找京楚提這件事。”
吳憂:“我等你回來。”
*
尹岑回到包廂時,赫然發現包廂門口多了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像站軍姿一樣,現在門口一側,他應該是發現她了,但目不斜視。
尹岑猜想應該是梁先生來了。
她走過去,男人出乎意料地沒有阻攔她,反而替她開了門,她狐疑地走進去--
古典的翡翠屏風内側,隐約映襯着一個高大的男人身影,端坐在薄聿川對面。她第一眼和坐在外側的薄聿川對視,他示意她進去。
她向前兩步,看到了梁先生,面相冷峻,氣場強大,和她對視的目光沒有一絲善意,一看就是那種很難接近的男人。
尹岑先微笑了一下,對方看到後,睫毛微微一動,但沒有回應。
薄聿川說:“這是尹岑。”
尹岑坐下,面帶笑容:“你好,梁先生。”
男人點點頭,開口道:“長大了。”
尹岑内心微微一動,禮貌問道:“您認識我?”
梁先生說:“見過。”
她努力壓下好奇心,說:“原來是這樣,我都不記得了。”
薄聿川說:“是梁先生在福利院找到的你,後來才通知了尹家。”
尹岑腦子“咣當”一下,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她機械地點點頭,又瞧了眼對面的男人,内心的澎湃無法言說。
薄聿川和梁先生聊了一些生意上的事,他們要做的生意很大,要布的局也很複雜,尹岑聽了都冒冷汗,好像每走一步都是踩在釘闆上,步步為營,步步都是懸崖。
如果成功了,薄聿川能夠成功的接受薄氏集團,也能夠讓薄霖全身而退,功成名就,如果有一步走錯了,江山就會易主。
薄聿川毫不掩飾地當着尹岑的面說了很多商業機密,也把計劃全盤托出,送走梁先生後,回到包廂,尹岑問他:“為什麼要讓我知道?”
薄聿川輕笑,修長的手指子轉了轉茶盞,“你指的是哪件?”
尹岑:“所有事。”
薄聿川:“如果你說的是身世問題,的确是梁先生幫忙,尹家才找回你。如果你說的是我要給他投資的事,這件事是公司内部共同決議,有人要拉集團下水,子揚心智未定,受人蠱惑,他的背後一定有一個人對薄家不利。避無可避,我們隻能迎戰。”
他眼神慢慢沉下去,淡淡地說,“我們需要一個和北城圈子毫不相幹的人來出面,作一個煙霧彈和對手周旋,梁先生馬上就會回國發展,他也需要一個全新的身份出現。”
尹岑說:“他身上為什麼帶槍?”
她形容不出來這位梁先生身上的氣質,他有一種軍人的正氣,又有一種江湖人的邪氣,看人的目光銳利冷硬,像鷹的眼睛,仿佛能看到人心底。
薄聿川說:“他長期在帕邦活動,身上會帶防身武器。”
“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尹岑不無擔心道:“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小時候在挪威,我們一起學語言和跆拳道,他經常去我家吃飯,我媽很喜歡他。”
話一落地,空氣忽然靜了一瞬。
這是薄聿川第一次提到他的母親,對于他的生母,不但外界的信息不多,全網都找不出一張照片,連薄家的人都了解甚少,家中諱莫如深,尹岑更是一點都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