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酒店套房内,暖黃的燈光肆意傾灑,為整個空間添了幾分慵懶與惬意。
牌局正酣,兩人的笑聲、争執聲交織在一起,在空氣中肆意回蕩。
尹岑與江烈相對而坐,牌桌旁兩瓶洋酒早已見底,晶瑩的玻璃酒瓶在燈光下折射出清冷的光。
興許是興緻正濃,酒卻不夠盡興,他們又向酒店要了兩瓶大拉菲,酒液在水晶杯裡打着旋兒,馥郁的香氣彌漫開來,與這熱鬧的氛圍相得益彰。
幾輪下來,大家都有了些醉意。
江烈雙頰泛紅,眼神迷離,扯着嗓子嚷道:“今晚我可不走了,就在這兒睡!”他的團隊成員見狀,紛紛識趣地告辭,隻留下一名助理候在一旁,随時照料。
尹岑吩咐人來收拾一片狼藉的房間。
而後她走到沙發邊,輕輕推了推昏睡的馮尚,柔聲道:“醒醒,回去睡吧。”
馮尚睡眼惺忪,半夢半醒間嘟囔着:“這雨,怎麼還沒停啊……”他迷迷糊糊地抓起外套,腳步踉跄地朝門口走去。
“吱呀”一聲,門被緩緩拉開,馮尚的動作瞬間僵住,原本混沌的雙眼猛地瞪大,酒意一下子醒了大半——
房間内,江烈正拉着尹岑,舌頭打着卷兒笑道:“你瞧瞧你,都貼成小花貓啦,還是玩不過我吧!”說着,他伸手去撕尹岑額頭上貼着的彩條。
尹岑不甘示弱,輕哼一聲:“下次看我怎麼收拾你!”
“就你?”江烈一個箭步上前,又撕下一條彩條,戲谑道,“被我虐得還不夠慘呐?”
“哼,我今天純屬發揮失常……”尹岑一邊狡辯,一邊眼疾手快地撕下一條彩條,作勢要往江烈臉上貼。
江烈見狀,像隻靈活的猴子,左躲右閃,還想蹦到馮尚身後尋求庇護。
在衆人鬧得不可開交之時,尹岑的動作突然一滞,她愣怔地望着門口,有些口齒不清:“你怎麼來了?”
衆人聞聲,齊刷刷地看向門口。
隻見門外赫然站着一個高大的男人,黑色風衣被雨水打濕了一半,細碎的頭發濕漉漉地貼在額頭上,勾勒出他冷峻的輪廓。
他面容如霜,薄唇緊抿,那深邃的眼眸中,寒意似霜,直直地盯着尹岑。
馮尚和江烈對視一眼,心裡暗叫不好,腳底抹油,瞬間溜得沒影了。
何聚也悄悄側頭瞧了眼尹岑,接着迅速縮了回去,臉上竟還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
薄聿川邁着沉穩的步伐,徑直走到玄關處,動作利落地脫掉風衣。
他裡面穿着一件深灰色毛衣和同色系襯衫,此刻都被雨水浸透,潮乎乎地貼在身上,透着幾分狼狽。
尹岑輕咳一聲,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她倒了一杯熱水,輕輕放在茶幾上,聲音裡帶着幾分讨好:“喝杯熱水,别感冒了。”
薄聿川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
他一言不發地脫掉毛衣和襯衫,大步邁向浴室。
“嘩嘩”的水聲從浴室裡傳來,尹岑這才如夢初醒,轉身回到客廳。
她下意識地拿起手機,這一看,頓時心裡“咯噔”一下——下午他竟發了五條微信,打了十幾個電話,而自己卻渾然不知。
怪不得玩遊戲的時候,保镖好幾次進來張望,原來是他在找自己。
尹岑酒意瞬間退了一半,意識到自己理虧,肯定惹他不高興了。
回想起下午,大家玩得忘乎所以,打牌、喝酒、玩遊戲,一刻都沒停歇,壓根沒顧得上看手機。
況且,她怎麼也想不到他會突然出現。
中午發信息時,他還在海城,誰能想到,在這惡劣的天氣裡,他竟能在短短幾個小時内趕到港城。
尹岑越想越不安,鬼使神差地走到浴室門口,她小心翼翼地探頭探腦,心裡正盤算着該如何解釋剛才的事。
就在這時,“嘩啦”一聲,浴室門突然打開,一股帶着濕氣的熱氣撲面而來。
尹岑下意識地擡眸,映入眼簾的是男人腰線上緊實的肌肉,在溫熱的水霧中若隐若現,窄腰線條流暢,恰到好處的張力,散發着令人心跳加速的魅力。
尹岑的心髒猛地“撲通”跳了兩下,她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沒事吧?”
“把浴袍拿來。”薄聿川的聲音低沉沙啞,不帶一絲溫度。
尹岑如夢初醒,忙不疊地應了一聲,轉身去找浴袍。
等她拿着浴袍回來時,薄聿川當着她的面穿上,而後徑直繞過她,走到客廳坐下,端起水杯一飲而盡。尹岑趕緊上前,拿起杯子說道:“有點冷了,我去重新倒一杯。”
薄聿川沒有回應,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裡,周身散發着低氣壓,仿佛一座即将噴發的火山,讓人望而卻步。
尹岑忐忑地坐到他旁邊,打開平闆,佯裝鎮定地翻着設計稿。
她一會兒把下一季新品的樣式遞到他眼前,試圖引起他的注意;一會兒又絮絮叨叨地分析雪影系列的神秘買主;一會兒又伸手輕輕擺弄他的衣角,可他始終不為所動,仿佛一尊冰冷的雕像。
一時間,整個客廳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氣氛微妙得讓人窒息。
等她沒話說了,他示意一下水杯:“你也喝點?”
“啊?”
薄聿川哂道:“醒醒酒。”
“我醒得差不多……”
他轉身堵住她的嘴,溫熱的水流進她的嘴裡,她隻能被迫接受,有些沒來得及咽下去的,都順着嘴角流到了脖頸,被壓制的酒氣慢慢被勾了上來,理智開始漸漸崩塌了。
他順着那道水流,一點點把水漬親掉,最後返回來輕輕咬她的耳廓,“小花貓是吧?”
尹岑臉上一熱,側臉避開他溫熱的氣息,他毫不在意,手下動作沒停,剝離她身上所有的桎梏,她輕輕提示:“不要在這……”
薄聿川充耳不聞,隻專心手上的正在做的事情。
這一晚上,尹岑被折騰得快要散架了,他們從沙發一直到窗邊,接着輾轉到浴室裡,在水裡折騰半天,終于艱難地洗完澡,他叫了宵夜,喂尹岑吃下一點,沒等她休息又開始了。
尹岑嗓子都啞了。
他逼她喊老公,剛開始她不願意,覺得羞恥,叫不出口,他把她抱到鏡子前,坐沙發上,兩人面對着鏡子,她在他的手中像一條離開水的金魚,毫無方向的尋求水源。
尹岑來不及害羞,輕聲讨饒,“老公。”
他置若罔聞,誘哄她看鏡子,引導她享受當下,姿勢變話多樣,旖旎狎昵的情話都毫不保留……
一直到淩晨兩點,她實在受不住了,哭着求他:“我錯了。”
“老公……”
一聲聲的呼喚如同火苗落在他的心上,他從未有過這種滿足到戰栗的感受,那種感覺難以形容,她每一個舉動,每一聲話語都像閃電一樣直達他的四肢百骸,興奮到他心底發酸。
岑岑,岑岑,他念着她的名字,想把她刻進骨頭裡,鑲嵌到心髒上。
眼前人的一舉一動都變得如此可愛可親,他以為得到她應該是平靜的,實際上他就像飄在雲霧裡,時時刻刻都要掐一掐手心,證明身在現實,他重重地喘息,用力,看她勉力的回應,迷亂且害羞着,他意識到好像從此刻開始,才真正活過一次。
生理性的淚水順着眼角流到發絲裡,他抹去她的淚水,親了親她的耳垂,“還想聽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