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這邊請。”
趙衍舟努力壓下心中的驚懼,俯身行禮後帶着姜钰跟着小太監匆匆離開。
到大涼亭後,她目光微擡,想看着小太監遠去的方向,卻看到了另一個人,皇後身邊的貼身宮女。
“這賞花宴不是給七皇子選未來皇妃的嗎,他怎麼會在這裡。”
姜钰此時有些疑惑,總不至于這位皇子是在自家花園迷路了
趙衍舟此刻面色卻過份蒼白。
聽着這懵懂無知的聲音,趙衍舟回過神來。
此次賞花宴,有人沖着她們或者說,沖着姜钰而來。
趙衍舟已然訂婚,可姜钰不同,忠勇侯手握重兵,之前姜家小女兒身體不好也就罷了。
可痊愈之後的,她的婚事不知有多少心懷鬼胎之人惦記,手握重兵的武将女兒,
無論怎樣都是香饽饽。
趙衍舟都不是那般坐以待斃之人。
望向周圍來來往往的仆從,趙衍舟眸光閃爍,一時計上心頭。
“走,我們去賞花宴,面見皇後娘娘。”
二人并未耽擱行程,隻是看到周圍圍着皇後娘娘的一圈貴女,也識趣的沒往裡面湊。
趙衍舟拉着姜钰,不停的遊走于各世家小姐之間。
仿佛之前二人短暫的離席隻是大家的一場錯覺。
趙衍舟與各位貴女的攀談比往日更加熱絡,她看向了不知何時站到皇後娘娘身邊的七皇子。
隻得用眼神示意向他道謝,此刻趙衍舟的心裡多了幾分真心實意。
七皇子幫了他們一個大忙,當時意味深長發話,有人想從姜钰身上做文章。
“這位便是姜家的女兒吧。”皇後娘娘忽然出聲,
“出落的如此優秀,氣色看着也好了不少。”
所有人循聲望去,趙衍舟也毫不怯場。
姜钰向前行禮問安,趙衍舟看到了許多雙探究的眼神盯着她們。
“這人的身體還未好呢,就不要出來走動,免得給人過了病氣就不好了。”
趙衍舟俯身行禮,眼角餘光卻微微觀察,此人便是當今宮中最受盛寵的貴妃娘娘。
不僅出身武家娘家給力,三皇子更是個骁勇善戰。
“剛剛小七還說着呢,在前個遇到了這兩位小姐,還專門請了太醫搭了脈。”
貴妃睨了此時姜钰一樣,轉而面色如常關心着
“這生了病啊,更是一日都馬虎不得,萬一一不留神,又染上了病氣怎麼辦。”
說罷還裝模作樣的拿起帕子,捂住了嘴角,仿佛下一秒自己就會得病。
“宮中太醫的醫術還是令人放心的,前些天身子調理的可還妥當。”
“謝皇後娘娘關心。”
趙衍舟看着兩人對峙的這一幕,雖有些不合時宜,但着實讓人想笑。
這與剛剛七皇子給人下馬威的樣子真的如出一轍,不愧是親母子。
但是神仙鬥法,不是她們能參與的地步。
賞花宴結束後,趙衍舟卻并未回府,而是帶着姜钰拜訪了其他的貴族小姐。
姜钰雖不解卻也照做。
月明星稀,少女的閨閣内寂靜無聲。
趙衍舟躺在床上,回想着今日發生的一切。
她不知道敵人是誰,也不知敵人潛在哪裡,她能做的唯一事情,便是把這水攪混。
她今日帶着姜钰見了許多人,丫鬟仆人,貴族小姐,來來往往所有人都能見到她們的蹤迹。
如果不能防患于未然,那就投鼠忌器。
以防止有人在姜钰的身體上做文章。
這囚于皇宮的景色,也困住了一個有一個女子的一生。
今日所見皇後與貴妃的鬥法,可她曾聽聞這貴妃曾善騎射,舞刀弄槍不在話下。
皇後娘娘曾精通詩詞歌賦,可今日所見之場景,曾聽母親講述過她們的事迹。
不過是皇城鎖住了她們的一生罷了。
趙衍舟知道自己已然定親,剩下的人緊盯着的隻能是姜钰。
趙衍舟出身丞相府,是府内唯一的女兒,從小跟着母親參加各種集會。
姜钰因為久病纏身這是第一次參與。
在母親的縱容下,趙衍舟曾還嘗試舞刀弄槍,練了幾天花拳繡腿。
從小就向往着仗劍天涯的日子,京中的生活着實拘束着她了。
直到遇到了和她有各種契合的姜钰,隻當是相見恨晚。
因着從小擅長撒嬌裝乖,趙衍舟在京中也有一個溫婉賢淑的名聲。
更是自幼便定下婚約,江南的許家的公子。
幼時許家便被前往江南就職,可哪怕相隔萬裡這許靖程的賢名也時常傳入京城。
翩翩公子,濟世救人。
趙衍舟自小便是聽着許家公子的各種事迹長大。
她憧憬着這樣的生活,更期待着他的到來。
姜钰不同,自小體弱多病,婚事本就艱難。
若是再出傳出對她不利的流言,以後隻怕更難尋到好人家。
這般沉思着,趙衍舟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日又是約姜钰一起踏青賞春。
“聽聞許公子今日便進京趕考了。”
聽到這句話,趙衍舟臉頰绯紅,張揚明媚的臉上帶着幾分羞怯,拿起帕子輕輕的拍打着姜钰。
“莫要取笑我。”
不過豆蔻年華的少女們在林院裡嬉戲,
丫鬟雲雀擡眼看到的自家小姐這般模樣,明眸皓齒,一颦一笑在這日光下更加熠熠生輝。
一旁的男子看到這一幕阻止了即将出聲的雲雀,
隻是悄悄在一旁駐足觀看。
“一說這許公子啊,我們平時氣場那麼足的大小姐就害羞了,可見真的是入骨相思不自知啊。”
“在這麼說我就不陪你賞花了。”
趙衍舟向姜钰賭氣撒嬌,雖然事實上這是趙衍舟的邀約。
“好好好,我不說了。”
姜钰也沒戳破,這副姿态不像傳聞中那般那體弱多病。
這邊趙衍舟像是想到了自己的未婚夫,沒有注意到一旁有人在默默的看着她。
帶着來自未婚妻來信的許靖程此時正在夜以繼日的來到京城,看到的第一幕便是眼中這般動人的神情,一時又猶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