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特将副标題是“來自大西洋沿岸的錄音帶”《對沉沒國度的調查》塞入唱片機。最初,播放出的聲音似乎完全由海浪聲和海鷗的叫聲組成——但注意聽這些叫聲後,聽者會意識到那根本不是海鷗——甚至可能不是鳥類。鳥的叫聲逐漸分解成了類似人聲的聲音,但部分被海浪聲所掩蓋。它們哀歎“未誕之城”的缺失;它們歌頌“波濤之下的冰城”與“琥珀鵝卵石”——抑或是“琥珀瀾石”。歌聲中的高音憂郁而凄涼,但同時也逐漸變得險惡,因為它們允諾了“不可抗拒的城市”。随着歌聲的消逝,能清晰地聽到海浪聲間夾雜着從遠處傳來的鐘聲。
麗特察覺到丘陵之子與石源神的道路,丘陵與孔竅。古老的道途,古老的秘密,大地之下仍在回蕩的歌謠。
起初,介殼種侍奉最初的司辰,那些誕自岩石的諸神。當石源諸神被推翻時,介殼種又去了哪裡?遁入丘陵;遁入邊境;以及遁入我們。此即人類的起源,而在我們最隐秘的孔竅中,介殼種長存。
麗特繼續閱讀《拉奎伯斯寫本》,克裡斯托弗·拉奎伯斯聲稱自己從馬爾馬拉海岸邊一個女巫家庭買到了兩本本書的手抄複制品。第三本“獻給了大海”。雙生巫女來自西方,誕自兩個子宮,兩人一為公主,一為怪物。然而她們自降生起便彼此相愛,并暗中相會“尋求結合”。當大旱降臨時,統禦那片土地的諸王試圖獻祭公主與女巫,于是她們橫渡大海。當被絕望攫住時,她們縱身跳入深不見底的海水……并發現了畫中之河,于彼處憑借赤杯的提攜進入漫宿。然而本書以譴責赤杯結束……
麗特習得大海的故事,大海從來都是最寬闊的道路。
《鎖匠的夢境:被盜的倒影》,特蕾莎·加爾米耶所著的卷帙浩繁之作的第四卷——不再是關于匠人夢境的探讨,而是貴重的對其他職業的調查。筆鋒相較《罪行》平靜了許多,卻時而透出懼意,甚至偏執。
“雅努斯是守門者、雙面之神、制造傷口之神、昭示改變之神,是太陽,是月亮。所以我們視他作守夜人、孿生子、蟻母、鑄爐、弧月和昕旦。他不可能兼為上述諸神吧?這可能嗎?古羅馬祭司們了解教堂,了解幹涸之地,了解埃拉伽巴路斯。所以他是雜糅而成的嗎?亦或他是其他存在?在加拉埃西亞,人們稱他為亞努斯·拉彌俄斯,不過忘卻會是人盡皆知地愛好诽謗,此名不可全信。”
“那些人說,雅努斯不隻有一張,而是有兩張臉孔。對此我要回問:為何隻有一張臉?為何隻有兩張臉?海索與朱利安——據托馬斯·洛夫·登曼稱——曾經認同‘此諸神兼是亦兼非’雅努斯。但在之後,海索堅稱‘兼是’他,科賽利則偏愛單純的‘兼非’。登曼是個不懷好意的半吊子,但這兩種說法聽起來各具其實。”
守夜人的悖論技藝,“光藏于琥珀,琥珀存于光;待孵化者并未消亡;其為太陽。”漫宿隐于世界之後。世間不可能發生之事常在彼處發生。而通曉漫宿所有道路的守夜人知道怎樣讓這些不可能之事發生在醒時世界。我們的夢是守夜人之光所投下的影子。因此,即便是在自己的影子中,我們也能感知到他。
麗特打了個哈欠,學習使人怠倦。麗特決定去韋恩莊園蹭網玩手機。
麗特進入韋恩莊園後,阿福很快迎了上來,“老爺似乎遇到了麻煩,我想請求麗特小姐看一看。”
麗特點點頭,然後在蝙蝠洞發現被不知名的恐懼正用利齒啃噬着的蝙蝠俠。
絕望似狼,吞噬念想。是活着,還是已死?不重要了。這情況麗特熟啊。不過行動前,麗特還是決定先征求下蝙蝠俠的意見。麗特拍拍蝙蝠俠的腦袋。
“是你啊,麗特。”蝙蝠俠掐了掐眉心,但是父親失望的眼神似乎仍在籠罩着他。“我要,要繼續調查稻草人。他絕對會再,再出來的。”
“你知道你現在的情況不好吧,你需要一段安逸的回憶。安逸可以抵禦恐懼,但安逸難以久存。”麗特看着扶着額頭的蝙蝠俠,掏出了一個棕色小瓶子。“一瓶提神醒腦,兩瓶永不疲勞,三瓶長生不老。鴉片酊,味道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