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朋友們，你們來的可真早……唔，看起來你們有一個十分愉悅的談話，在說點什麼，我能有榮幸聽一聽嗎？”

是一個金發的貴族npc，如果燕涼沒記錯的話，他叫詹姆斯。比起其他貴族的荒謬，他也許還沒有到病入膏肓的程度。

“呃，我們……”

場面暫時陷入靜默，譚照元表情尴尬，結巴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們在讨論婚姻的事。”燕涼接下他的話，“有位朋友的未婚妻知道了他在外邊兒養情人的事，正鬧得不可開交呢。”

詹姆斯相信了他的話：“你說的是安妮小姐吧？她可是個嬌蠻任性的小姐，因為發現了他未婚夫幹的壞事，所以不允許對方出門呢。你看他這次就沒有來！”

這還這能撞上劇情？

燕涼臉不紅心不跳地瞎扯下去：“那的确是為叫人害怕的小姐……”

兩人相談甚歡，衆人瞠目結舌，直到譚照元給了眼神過來才磕磕絆絆地聊起天，活躍氣氛。

貴族陸陸續續到齊，除了主位，把餐桌坐了個滿滿當當，随着六點的鐘聲準時敲響，女仆們從廚房中魚貫而出，端上一道道精美的菜品。

放在燕涼面前的主菜是法式牛排。

檢查完确定沒什麼異常，他才慢斯條理地開始動叉子，中途還招呼女仆給他倒酒。

猩紅色的液體在高腳杯裡湧動，燕涼動作優雅地抿了一口，似是無意的問道。

“你們家大人怎麼沒來？”

“很榮幸回答您的問題，公爵大人在他的封地處理事務，又遇上了大雨，這幾天暫時趕不回來。”

“真可惜，我還想和他叙叙舊呢。”

“您若想念公爵大人，以後可以常來。畢竟您的父親是他的至交，這裡随時都歡迎您。”

既然兩者關系不錯，燕涼拿起酒杯接着道，“在這待一晚上實在是太無聊了，我聽我的父親大人說，公爵的書房裡有很多有意思的書。”

女仆微笑道：“是的，那間書房在四樓，就在大人卧房的旁邊。”

說着，女仆在他身邊悄悄壓低聲音道：“您隻能一人進去，萬不可帶旁的，要是被公爵發現了他可是會生氣的。”

燕涼回以一個紳士的笑：“謝謝你，美麗的小姐，我會多多在公爵面前贊美你的。”

沒想到一個随便的問話，既然還發現了這樣的特權，看來他手上這個身份還算不錯。

他們兩人雖然是正常交流，但在别人眼裡看來就變了些滋味了。

“喲，克萊爾少爺這麼快就轉性啦？前幾分鐘還在房間裡跟自己的男人卿卿我我，現在就和卑賤的女仆勾搭上了？”

一個長相賊眉鼠眼的貴族大聲譏諷道，吸引了全場的視線。

他也是先前在大廳裡怼了燕涼一道的那個npc，名字不知道，但私下聽見有不少人小聲吐槽他為叫他豬扇子。

“隻是向女仆小姐替我向廚師傳個贊賞了，比不得某些人心思龌龊，看什麼都是髒的，甚至在餐桌上罔顧禮儀，大聲吵鬧，真是丢盡了貴族的臉面。”

燕涼表情不變，溫溫吞吞說道，若不注意到他眼中的冷意，還以為他在和誰進行禮貌的問候。

周圍傳來竊笑聲，豬扇子臉色瞬間黑了又紅，紅了又青。

他心思龌龊是真，無禮粗俗是真，但大家礙于他的身份都給他幾分面子。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是個好東西，但好話聽慣了，他也就覺得沒什麼。

而這些譏諷卻是頭一次被别人拿到明面上來嘲笑。在場的都是一個圈子的，燕涼又裝出一副紳士樣，如果他罵了回去，明天關于他的笑話就能傳遍整個貴族上流。

豬扇子隻能忍下這次屈辱，但他實在看不下燕涼那張臉，于是甩下刀叉，怒火沖沖地離席。

晚餐還在繼續，周遭的聲音卻弱了許多，有幾道眼神有意無意落在燕涼身上，而他本人恍若未覺，動作優雅地用餐。

飯後，譚照元找到npc老頭聊了一會，回來的時候把自己房間的位置告訴了玩家們。

“那個是管家，他說晚上并沒有什麼特别要注意的，但最好待在房間裡休息，不要吵鬧到别人。”

“城堡晚上九點熄燈，我們先回去準備，我去找女玩家。晚上九點半到我房間集合，你們看這樣安排行嗎？”

沒人反對，隻有宋子和想留下來和想和譚照元一起去找女玩家，其他玩家們先各自回去了。

燕涼以做客的借口和那位高中生一起去了對方卧室。

雨還在下。

房門被蓋上，少年的氣息一下子變得有些沉郁，他抱臂倚在牆上，細碎的劉海在他額前蓋上了片陰影。

“項知河，我的名字。”

高中生坐在一邊軟椅上，朝着燕涼的方向道。

“是你啊。”

燕涼并不意外，學校經常有人把他們兩個放在一起比較，他也對這位傳聞中的“對手”九中校草有所耳聞。

不過，沒想到對方……這麼與衆不同。

比起燕涼這種淡漠萬物，笑一笑都在裝模裝樣的冷血動物，項知河則更内斂冷靜，看起來還有那麼點厭世。

燕涼心不在焉地看着外邊的雨。

“說說吧，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