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藤雅子在旁說道,“但我總覺得和某些東西存在着關聯……”
但具體是什麼她卻說不上來。
燕涼問:“這些畫是娜娜畫的嗎?”
川藤雅子搖搖頭:“昨天我做了調查,娜娜并不會畫畫,她隻有舞跳得很好——那麼這些畫是從哪裡來的?”
燕涼沒答,他很快翻到最後一張畫,畫上是一片混亂的黑線,密密麻麻錯亂分布,帶着沉重的壓抑感。
“啊……是這幅畫。”川藤雅子忽然加重了聲音,表情也變得嚴峻起來,燕涼瞥來一眼,她解釋道:
“這幅畫給我的感覺很奇怪……你懂嗎,我指的并不是這幅畫的的内容,而是它想要向我們表達的——你也能感覺到吧?”
“拆開看一眼就知道了。”
燕涼回答道,他兩手摩挲着畫框,稍微使上力,就把畫框給拆了下來,随後他将畫紙翻到背面。
畫上的線條有不少透了墨水,在紙背印出斑斑點點,川藤雅子凝神看了一會兒,略覺啞然。
這些斷斷續續的點線隐約能拼湊出幾個字形——“救救我。”
“不太對,這幅畫看着已經有了好一段時間了……但是娜娜昨天才死的。”川藤雅子皺眉道。
“既然畫不是娜娜畫的,又怎麼會是她想說的話。”
燕涼聲音淡淡,心裡已經有了些許思路。
還有隐藏人物沒挖掘出。
“A。”
燕涼在紙上寫下了一個字母。
和川藤雅子分開後他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此時正坐在書桌前整理着線索,一手還捏着羽毛筆在紙上随意塗抹着。
假設隐藏人物為A。
那麼A與娜娜有什麼關系?為什麼要寄給娜娜那些畫,是在向娜娜表達自己的情緒——甚至是在發出求救……還是在用畫寓意着娜娜的命運逐漸走向死亡?
至于其他的原因……
燕涼想起自己在威廉家搜刮到的畫,畫上是小時候的娜娜和他的父親。
如果畫是A給娜娜的,那麼A和娜娜的關系一定很親密,他們甚至可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可即便A的存在被那些畫證實,但是除此之外找不到任何關于A的信息。
思緒如鼓聲在腦中嘈雜,燕涼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娜娜雖然不是被A殺死的,但她本身一定和A有着密切的聯系。
而關于這個“聯系”,燕涼又多了許多層面的猜測。
他們的主場并不僅僅是這個宮殿,很多線索也許隻有到後面才會揭曉。
禁閉的窗簾被風吹得晃晃蕩蕩,燕涼神思一空,才覺得腹中隐約有陣絞痛。他看了眼牆上的挂鐘,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
床上撲着個身影,是西諾在看書。
燕涼問他:“今天女仆沒有過來帶我們去吃晚飯麼?”
西諾擡眸看他,眼中藏有些許倦意,“有人過來過,但我看你抽不出時間,就叫她走了。”
頓了頓,他又道:“我叫人保留了一份晚餐,在廚房熱着,餓的話我去幫你帶過來吧。”
燕涼一臉誠懇道:“那就麻煩你了。”
西諾一噎,似乎沒想到燕涼真的會毫不客氣使喚他。
眼看着面前的人表情幽怨地動起身,燕涼立馬上去哄人:“開玩笑的,我自己去,你留在房間。”
燕涼從椅子上站起,但是有人的動作比他更快。
“我過去,你好好休息。”
西諾留下一句話,面無表情地甩上門。
聽到這話的青年愣了一下,表情變得有些古怪,直到最後他終于是忍不住聳動起肩膀來。
向來涼薄的桃花眼中難得盛滿真心實意的笑意。
.
挂鐘敲完起悶重的一聲,宋子和的手一顫,廁所中水聲驟停。
他表情難看地盯着手上的污漬,随後匆忙地從蓄水盆中舀水沖洗。
半夜一點,他是被尿意憋醒的,因為不習慣用房間的桶子,他跑到走廊的另一邊來上的公廁。
因為昨晚平安無事的緣故,宋子和也就放下了心出來,但這突然響起的鐘聲也難免會吓人一跳。
擦幹淨手,他迅速離開了廁所。
宮殿裡的每一條走廊都很長,地上鋪着厚重的地毯,腳步落地激不起半點聲響,宋子和走過一個空蕩的大廳門口,心裡還有些發怵。
就算白日的大廳再怎麼輝煌熱鬧,到了晚上也是伴随着黑暗與死寂。
在宋子和走了約莫幾分鐘後,他的身體忽然僵住了。
一陣寒意忽然攀上他的脊背,叫他渾身的血液都如同凝固住了。
宋子和不合時宜地想起,在他前往廁所的時候,那大廳的門是關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