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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讨論出個什麼所以然的衆人都回去了,徒留那坐在椅子上的無頭男人守着寂靜的長夜。
有人惶恐有人安眠。
直到清晨第一縷晨光漏出雲層,燕涼被一聲尖銳的尖叫驚醒了。
那叫聲離他不遠,極具穿透性。西諾痛苦地捂着了耳朵,燕涼一身低壓踹開了房門,對着對門的女士毫無紳士風度。
“他媽見鬼了?”
他難得爆了句粗口,對于一個青春期正需充足睡眠的高中生來說,一夜被吵醒兩次絕對叫他壓不住一身鬧騰的方剛血氣。
對面的女仆戰戰兢兢轉過身,淚水糊着滿臉的驚懼,她手指顫抖地指向房間内。
燕涼随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先是看見了滿地的血,然後就是兩隻斷掉的腳掌。
西諾跟在他後面一起出來,什麼都還沒看清就被燕涼捂着眼睛摁了回去。
一頓早飯沒心情吃下去,燕涼頓感頭疼。到底是還沒看慣各種各樣的死法,強大如男高中生也覺得生理不适。
也可能是昨晚着涼冷着胃了。
燕涼被西諾伺候着穿上了外套,心裡漫無目的地想,腹中隐隐有些難受。
西諾發覺他臉色有點白。
“你生病了。”
“沒事。”
“我去找他們拿藥。”
“不要去,我怕被毒死。”燕涼認真道,他真的不敢恭維這個時代的醫學水平。
見西諾面露不贊同,燕涼心下升起幾分陌生的情緒,不等思考話就脫口而出:“不如你讓我抱一抱,我就不難受了。”
西諾懷疑這個療法的可行性:“真的嗎?”
燕涼堅定點頭,得到了男孩一個乖巧的投懷送抱。
美人在懷,燕涼竟然真覺得身上的痛楚少了些,他渾身放松了大半倚在西諾身上,有點理解為何古代君王不早朝了。
孟行推開門時就看見一副兩人相擁場景,燕涼眼帶不滿地瞥着他,他立刻微笑着退出去,并且順帶上了門。
“怎麼了?”看見孟行一套動作下來,川藤雅子以為出了什麼意外。
孟行露出一個來自單身狗的冷笑,“剛幹完一炮呢。”
川藤雅子微微瞪大了眼,“那這不就是觸犯了……”
“可能因為是你情我願的事?”
“嗯?”
川藤雅子正要琢磨話裡的意思,眼前的門就再度打開了。
燕涼似乎心情不錯,“有什麼發現嗎?”
他問的是新死者。
這回死的是一個npc。
燕涼對他有點印象,是個比較沉默寡言胖子,有一頭惹眼的紅發,似乎是豬扇子的一個跟屁蟲。
“隻有一雙芭蕾舞鞋。”孟行邊說邊走向走廊的另一邊,有幾個玩家一直待在紅發胖子的房間裡找線索。
那貴族宛如一坨肥胖青灰的肉泥癱在床上,他雙目瞪圓,四肢僵直攤開,兩隻腳掌已經與小腿分離,像是雙鞋子整整齊齊地擺在地上。
如果忽略那斷口處如有生機般湧動的鮮血的話。
“他應該是參與了娜娜的事被報複了。”
有玩家如是說。
燕涼再次注意到了死者傷口,切面工整平滑,像是用刀輕輕松松切開豆腐一樣。
兩死者的應該是被同一人所殺。
“哈,張平方那個傻.逼真是自己作死,都勸他不要玩得那麼開了。要我說,這個副本根本沒什麼難度,隻不惹是生非就能平平安安了。”
張平方是昨晚死掉的玩家,燕涼聽着旁人的小聲嘀咕,手指緩緩摩挲另一邊的手腕。
這個副本……
怕是才剛剛開始。
“哦,上帝!”
管家終于匆匆趕來了,他把蒼老的臉皺地幾乎扭曲,嗓子眼裡宛如含沙般幹啞尖厲。
老頭依舊是精神矍铄的樣子,直到他看見芭蕾舞鞋後,身子如同骨頭散架班癱倒在地上。
他眼中極為恐懼:“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兩位貴族死去的消息一下子傳遍所有人的耳朵裡。明明是在清晨,富麗堂皇的宮殿卻在頃刻變得灰暗死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