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諾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頭,走上前接過鎖身。
孟行并沒有發現鎖已經被打開,他已經在把這場談話當作将死之際的遺言:“看來你們這兩天經曆并不是很愉快,哈……我們過得也不算好……我覺得,我大概會死在這了吧……小同學,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燕涼:“你說。”
聽到燕涼這不鹹不淡的一句回答,孟行隻覺悲涼感更甚,他緩緩道:“我真正的名字,叫孟行之。”
燕涼挑眉,全球排行榜前十?
“……對,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不過以後就不是了。”孟行之自嘲了聲,然後開始交代着自己的遺願。
“我家中隻有一個弟弟在首都上大學,他叫孟思清……如果你在副本裡碰到他,幫我照顧一下他,我知道這很強人所難……但我希望你能,就随手的小忙就行,如果他要作死……那就不要管了。他性格比較莽撞,我實在是放不下他……”
“作為交換,我告訴你我關于副本的一些線索和猜想……我有一個s級的道具,每個副本都會給予一條關鍵線索。在這個副本裡,它告訴我;‘你所以為的開始,便是一切的終結’。”
“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但我認為……破關的答案或許就在我們第一個經曆的場景中。
還有,我的一個猜想。一個接一個的場景轉換,我們可能處在不同的故事之中,而這些故事都是由一個人所寫。我們所要做的就是擺脫他寫的故事……比如偏離故事的軌迹。”
“雖然我覺得這些對你來說可能無用,所以最後,我想向你轉讓我的所有道具。”
終于聽到最後,燕涼微詫:“道具可以轉移?”
孟行之:“是,這是我無意發現的,以自身為點的五米範圍内,道具可以選擇轉移給指定玩家。”
燕涼試了試,确實如他所說,而孟行之接着道:“我們最好動作快一點,那個惡魔每晚都會來這裡巡邏幾次,我的時間怕是不多了。”
“這些道具你還是留着自己用吧。”燕涼伸手推開牢房的門,“我們得接着救人。”
孟行之眼睜睜看着牢房的門被輕松推開,對人生産生了深深的質疑。
我底褲都掀了,你給我看這個?
孟行之哭笑不得:“你拿到了鑰匙?”
“沒有,是西諾開的鎖。”燕涼指了指身邊的人。
孟行之頓時幽怨了,“傍上npc的人果然不一樣啊……”
燕涼實際上不想要暝幫這個忙,副本是自己闖的,暝雖然作為npc有很大的助力,但如果自己因此産生依賴心理,大概離死也不遠了。
不過,偶爾聯手幫幫隊友也是可以的。
“他們應該已經知道你來了。”孟行一瘸一拐地爬起來,“但他們在很後面,也沒怎麼敢出聲。”
又向前走了幾十米,終于看見了這個密室盡頭的牆壁,其餘玩家分成兩批被關在相對的牢房裡。
他們個個被餓得的面色發白,身上或多或少有些傷痕,看見燕涼和孟行之時幾乎是熱淚盈眶。
譚照元開口:“你來救我們的嗎?”
“是,但我們這樣一起出去目标太大了。”燕涼冷靜分析,“所以我有個計劃,需要各位一起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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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知河打開最後一個書櫃,終于在角落裡翻找到了一本牛皮書。
他轉身,視線将雷克的房間掃視了一遍,最終定格在地下厚重的地毯上。
“小憶。”
他輕道了一聲,身後迅速凝聚起濃重的黑霧,這黑霧席卷地面,所有的東西瞬間騰空而起,包括那張地毯都被卷裹成團抛在角落。
但真正讓人震驚的不是此舉,而地毯下方用鮮血塗抹的巨大六芒星——這和召喚惡魔的法陣一模一樣!
項知河迅速在牛皮書上翻找到一頁,他隻看了一眼就關上,然後割開掌心,擠出鮮血在六芒星邊上塗抹。
他動作很快,那晦澀的文字好像在他眼裡并不是什麼難事。
落下最後一筆時,因為出血過量他已經有些搖搖欲墜。
黑霧緩緩裹着項知河,隐約顯出一個人形來攙扶他,項知河搖搖頭,告訴他自己沒事。
“剩下的就看燕涼那邊了。”
他們推門而出,房間瞬間恢複原狀。
而此時因被玩家騷擾正煩不甚煩的惡魔先生突然感覺心髒的位置被抽空了。
而玩家被這驚悚的一幕吓了一跳,隻見剛剛還在回答他們問題的“雷克牧師”突然嘴臉扭曲,眼角爆出血絲來。
惡魔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自己的心髒被人偷走了。
惡魔的心髒是不會跳動的,但卻不會衰竭,這意味着他們的永生。可心髒亦是他們最重要的東西,哪怕身形消隕,隻要心髒還在,他們就能重生。
但心髒被毀的惡魔很快就會死去。
“是誰——”惡魔惡狠狠瞪着眼前幾個玩家,但這些狡猾的獵物都在滿目疑惑地看着他:“怎麼了雷克牧師,您不舒服嗎?”
惡魔無暇再聽他們的瞎話了,他抛下玩家徑直前往了地下室,沒看見身後的人類給了彼此一個代表勝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