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能看清沉黑的眼瞳,以及自左眉連接至眼下的傷疤,再俊逸的面容也顯出幾分狠厲。
作為謝寒杉的媽粉兼同事,女生當然清楚崽崽從來不需要什麼助理。
這還是第一次有面生的外人跟到拍攝場地來,瞧着像是……手上沾過血的兇犯。
女生關閉手機錄像,默默側過身,試圖遮住謝寒杉,以此隔絕掉少年深沉的盯視。
可惜她身量不高,想擋也擋不住,隻好在青年結束工作後立刻沖過去。
“謝哥,那個少年真是你聘請的幫手嗎?我看他一點都不了解模特的工作啊?”
“嗯?”
謝寒杉剛剛摘下假發,神色略顯倦怠,慢吞吞地反問:
“他怎麼了?”
說是助理倒也沒錯,隻不過有點特殊,不算是“聘請”的。
一分錢沒花,對方還倒貼兩百萬粉紅鈔,青年總覺得這屬于某種新型騙局,卻懶得去深究。
女生猶豫須臾,直白地說:
“他看起來非常危險。”
謝寒杉拆開包頭發的黑網,随手撩撥幾下,秀發緊縛後散開,卷出悠揚的波浪。
他回眸打量四周,望見少年弓着身收拾桌上散亂的化妝品,逐一擦幹淨再放回背包裡。
一隻很會做家務的倉鼠,清掃房間、做飯刷碗、梳發護理樣樣在行。
除了化成人形時過于高挑,還能有什麼危險之處?
謝寒杉對此不以為然,甚至從來沒把舒硯歸說的“老婆我保護你”放在心上。
“他不是挺勤快的麼?”
女生一時間想不出反駁的理由,總不好直接說“崽崽你最好離他遠點”吧?
她目送美人遠去的背影,注意到那拎包少年總會俯身去聽謝寒杉說話,姿态謙卑又溫馴。
……溫順個鬼!
女生倏然間對上一雙幽深黑眸,少年展臂半擁住長發青年纖薄的肩背,扯唇笑了笑。
仿佛是在說,你能奈我何。
謝寒杉一收工就開啟省電模式,自然不知這場悄無聲息的戰争。
為了讓自己習慣高跟鞋的存在,不至于在拍攝過程中崴腳出問題,他有時候會選擇一整天都穿着它。
臨近家門口,少年溫熱的氣息傾灑于頸側,全方位地籠罩住青年。
“老婆,你晚上想吃什麼?”
謝寒杉掀起眼簾往旁側瞥,卻未曾想到穿上鞋跟七公分的鞋,依然不能平視這家夥。
他向來不喜歡被旁者居高臨下地俯視,此時悶悶不樂,“……”
“怎麼了老婆?”
舒硯歸一手撐住門闆,傾身靠近前方的青年,不動聲色地截斷所有出逃路線。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謝寒杉回身瞧着少年,淺淡香氣輕拂而過,全然察覺不到對方陡然加重的呼吸。
他抿了抿殷紅的唇,沉吟片刻才答,“我有點困,我不想吃。”
美人無意識地抱怨。
卻更像是綿軟撒嬌。
裙子下擺忽地傳來些許拉扯感,謝寒杉眼睑微垂,懶洋洋地問:
“你幹嘛?”
舒硯歸單膝跪下來,熟練取出濕巾擦手,轉而覆蓋住青年的大腿。
骨節分明的手指探入皮質細帶内側,緊貼着柔軟肌膚,故作守禮地保持靜止。
少年自下而上地仰望謝寒杉,擺出一副謙遜模樣來。
“老婆,我來幫你拆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