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左眼尾下方烙印着一顆小小的淚痣,皮膚過于柔嫩,恐怕以指腹輕拭而過都能留下魅意十足的紅痕。
少年擰開熱水器,而後取過一個臉盆接熱水,手上動作未停。
他的眼神始終黏連于同一處位置,縱然此刻緊擁着美人,也沒能感到由衷的滿足。
舒硯歸貪得無厭地心想:
老婆哭起來是什麼樣子的?
真想立刻就看到啊。
饒是心中塞滿亂七八糟的念想,少年表面倒是半分不顯,默默抱着人坐到闆凳上。
他小心翼翼地将謝寒杉置于大腿上,對照着臉盆的高度,有些别扭地屈起長腿。
舒硯歸探手入盆,大緻試了幾次,反複确認溫度是否适宜。
他一手墊在謝寒杉的後腦勺,又撥過青年的長發,動作溫柔地浸泡在水中擦洗。
溫熱水流劃過,頭皮處的按揉力道适中,洗發露清新的味道彌散在空氣裡。
之後是吹風機轟隆作響,暖風不斷,謝寒杉恍恍惚惚地醒過來,對上一雙沉黑的眼瞳。
如同深淵般尋不見光亮,似乎再多看兩眼就要被對方卷入其中,吞噬殆盡。
說不清是危機感,還是警惕心,總之謝寒杉擡手擡手一拽,恰好揪住少年衛衣領口。
他懶洋洋地發問:
“你幫我洗頭了?”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那雙眼睛變得明亮,危險性全被收斂得一幹二淨。
舒硯歸關閉電風吹的按鈕,略微低下頭,溫聲答話:
“是的老婆,我看你太累睡着了,所以幫你洗頭發加吹幹。”
謝寒杉偏頭看了看周圍,才發覺少年就坐在沙發。
而自己……坐在他腿上,相當于是被困于這個懷抱裡。
青年垂首打量幾眼,紅裙還穿在身上,繁複的裙擺堆疊起來,貼于腿側。
他倦意難消,說話時的尾音拖得長長的,帶着點連自己都沒能察覺到的嬌憨之感。
“你有沒有脫我衣服呀?”
舒硯歸任由謝寒杉審視,表情淡定無波,主動牽住那嫩白的手置于頰邊。
他俯低身形,完全是一副恭順謙卑的模樣。
“老婆,我怎麼會未經你的允許就做出格的事情?我連腿環都沒有再亂動。”
謝寒杉穿着高跟鞋忙了一整天,還要擺出各種拍照的姿勢。
這會兒連挺直腰背都覺得疲累。
于是青年朝前撲過去,随意往舒硯歸的肩頭一靠,将其充作免費的人肉靠墊。
他居高臨下地睨一眼,根本不知曉這般簡單的姿态有多麼誘人。
“我跟你才認識幾天?算不上知根知底。男人能有什麼好東西,你說是不是?”
“我又不是男人。老婆,你清楚的,我是一隻倉鼠,能有什麼攻擊力?”
舒硯歸飛快應聲,語氣越發誠懇,貼着謝寒杉的手表忠心。
話音剛落,他不動聲色地收攏手臂,一寸寸丈量那截細窄的腰肢。
“哦——”
謝寒杉忽然抽回手,倦懶的語調一變,像是毫不留情地用完就丢。
“那就快點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