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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寒杉五官生得精緻,眼睛更是極其标志的丹鳳眼,内眼角朝下墜而眼尾略微上挑。
若是眸底盛滿水光便楚楚動人,可一旦睫羽垂落,居高臨下地瞥向旁者,反倒顯得距離感十足。
青年似乎從來不知道自己面對毛茸茸是何種模樣,眼神明亮,不論是揚唇輕笑亦或是面露苦惱——
小小的梨渦總會在此時出現,冠以前綴詞,可愛又清純。
那高大少年消失不見,謝寒杉的話自然變多了些。
他語調起伏鮮明,和先前冷冰冰的态度完全不同。
“如果是将拍攝雜志的幕後花絮分享給粉絲,我完成平面模特的本職工作就行了。
“小短片又不一樣,算正片,不會跳舞怎麼能算合格的舞女呀?灰灰,你說是不是?”
二度聽到“灰灰”這個疊字稱呼,舒硯歸快要被幸福的眩暈感擊倒,趕緊擡爪扶住腦袋。
盡管最開始誕生的原因在于,老婆不願意知曉自己的大名——但是話說回來,怎麼不算獨一無二的優越地位呢!
灰色倉鼠被青年抓在手裡,還不忘整理脖頸處的白色領結,面對心上人必須注意形象。
人形估計指望不上了,隻能依靠原形在老婆面前多刷好感度,争取每天進步一點點!
舒硯歸俨然是擺出一副毫無殺傷力、任人揉捏的姿态,輕輕抱住老婆纖白的手指,真誠地安慰道:
“老婆,你已經做得非常完美了,有誰規定模特必須會彈琴跳舞啊?假如實在不放心的話,要不要找個老師指導一下?”
青年沉吟片刻,迅速做出決定。
“畢竟我不是專業舞者,我能做到幾個基礎動作就算及格,至少拍攝出來的影像不會是死闆的站樁。”
與工作有關的事情,謝寒杉向來擁有超強行動力,立刻就打算前往公司找經紀人商議。
他随手放開圓滾滾的毛絨球,走進裡屋換衣服。
舒硯歸沒想到“二人世界”破碎成渣,甜蜜時光竟然如此短暫!
他邁開小短腿,朝着老婆的卧室狂奔而去,臨近門口還裝模作樣問一句:
“老婆,我可以進來嗎?”
謝寒杉大緻收拾完背包,指尖剛搭上睡衣領口就猛地頓住,回想起一個被忽略掉的事實——
不對,那灰色圓球并非真的寵物,而是能夠變成一米九少年的妖怪!
他走到門邊,垂眸盯住某倉鼠烏溜溜的眼瞳,旋即毫不留情地關門,一聲清脆的“咔哒”。
“差點被你蒙混過去了,哼!”
舒硯歸:“……”
糟糕,怎麼會這樣。
倉鼠球擡爪捂臉,默默團到角落處,表情嚴肅,一聲不吭進行自我反思。
頭一回被老婆蓋上“臭流氓”的标簽是因為無意中加入購物袋的幼崽嗝屁套,後來他憑借過于匮乏的知識面洗脫罪責。
舒硯歸忙裡忙外,一心隻顧搞家政,順利給老婆留下“倉鼠沒什麼戰鬥力”“不是個稱職保镖”的固有印象。
好不容易成功降低青年的防備心和警戒線,結果偷拍的放大特寫錯手發送出去,一朝回到解放前,努力努力白努力。
舒硯歸複盤完畢,長長歎息一聲,腦海中飛快制定出嶄新的執行計劃。
除去做飯刷碗打掃房屋,其餘時間如非必要,不能變成人身形态。
勤快幹活,低調做鼠!
等到老婆重新放松下來,解除戒嚴模式再說!
謝寒杉更換輕便運動裝準備出門,倏然間察覺到褲腿處傳來些許拉扯感。
他垂首去看,倉鼠兩爪扒住自己長褲,語氣誠懇地請求道:
“老婆,你帶我一起去吧!我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是能聞到妖怪的味道,幫你看顧周圍,而且還可以驅動妖力幫你拎包!”
青年随意撩過長發用皮筋紮起,打量半晌毛絨球,擡腳頂了一下對方的肚皮,不太相信地反問:
“你不是隻會做家務嗎?倉鼠妖還能修煉啊?”
被老婆踩了!
還有這種好事?
舒硯歸晃神一瞬,在主動撲上去抱住老婆光潔的腳踝之前,險而又險地強行克制住。
“當然!”
灰色倉鼠故作鎮定地站在原地不動,舉起爪子一揮。
“我很有用的,老婆請相信——現在你感受一下,背包是不是一點都不重了!”
謝寒杉的包裡全是瓶瓶罐罐的化妝品、今日拿到的绯色紗裙、一套備用的運動服,以及零碎物件。
他反手去扯背帶,确實輕盈得像是空無一物,勉強同意某倉鼠的加入。
“行吧。”
沒什麼大用的“保镖”。
倒不如當作捏不壞的毛絨玩具。
舒硯歸美滋滋地窩進青年的背包當中,白天要是不能一直跟随于老婆身畔,當真是比死了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