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想驗證我的猜測。”闫冰菲倒是絲毫沒覺得自己做錯了,“我也沒說什麼啊,一個電話而已,你不會生氣了吧?”
“我允許你翻我手機了嗎?”
“我沒說話,接通了就挂了。”她為自己狡辯。
曲迎沉默的,盯着那通亮起的來電,不接也不挂。
“真生氣了?”闫冰菲舔了口棒棒糖,“不至于吧,因為這事你已經跟我發過一次脾氣了,這還不夠啊?”
曲迎用眼神示意她閉嘴。
她攤手,示弱道,“好好好,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闫冰菲,我覺得做人還是要有點分寸吧。”曲迎一字一頓的,“我們現在是合作關系,不是上下級,我的私事還不需要你來做主。”
“行了行了,”闫冰菲匆忙打斷,臉上開始挂不住面子,她哪被人這樣訓斥過,“我以後不這樣了還不行嗎。”
聽筒裡傳來的江琳的聲音顯得格外不自在。
大概是太久沒聯系,連通話時的開場白都要再三斟酌。
“那個……”似乎要開這個頭,是件很艱難的事,江琳咬了咬嘴唇,别扭道,“我之前租房,備用鑰匙放在你那裡了。你還記得吧?”
“你想說什麼?”他問。
“你現在方便把鑰匙還給我嗎?”
曲迎率先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輕笑了一聲,“你現在跟我都這麼客氣了嗎。”
沒心情跟他糾纏,江琳繼續道,“我沒别的意思,我隻是想拿回我的備用鑰匙。”
如果你現在不方便的話,可以給我發個全城配送。”
“到付就行。”
“到付?”
“這麼想跟我劃清界限呢,江琳?”
“我隻是想拿回我的鑰匙。”
“你着急用嗎?”曲迎說,“我現在沒在家。”
“……我被鎖外面了,你說我着不着急。”江琳舉起手機,靠近馬路的一側,“聽到了嗎?聽不到我再給你拿近點哈。”
那頭是極為明顯的喧鬧聲,汽車焦躁地鳴笛,行人憤怒地謾罵,車不讓人,人不讓車。夾縫裡還會溜進來幾輛電動車,為混亂場面增添一份力量。
她大概是在百溪最繁華的路口。
離住的地方有一段距離,也不知道江琳怎麼跑那麼遠。
曲迎默默想着,問了句廢話,“你怎麼還忘拿鑰匙了?”
“我要是拿了,還用得着給你打電話?”
“行,那你等會兒。”
等會兒是什麼意思?
江琳為自己心底燃起的希望感到可悲。
她低聲道,“你要來找我嗎?”
沉默了一下,曲迎說,“……我給你發個同城閃送吧。”
可是一直顯示着等待接單的頁面,遲遲無人接單。
曲迎沒了挑禮物的心情。
他給江琳發了條消息,“接不上單。我現在回去,你過來找我吧。我們應該差不多時間到。”
誰跟你是‘我們’。
江琳很想負氣地回答。
好在理性占了上風。
剛才發現自己沒帶鑰匙後,江琳站在門前,猜測着自己徒手開鎖的成功率。又查了查換鎖的價格,悻悻然地關掉。
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才決定向曲迎張口,比起換鎖的費用,她選擇再麻煩曲迎一次。
有什麼的,她自我寬慰着,以前她也幫過曲迎很多忙啊,就當最後一次扯平了。
“我得回去一趟。”曲迎對闫冰菲道。
闫冰菲始終在旁邊站着,七七八八也聽到了個大概。
她着急道,“我跟你去!”
她才不允許給他們創造獨處的空間。
那是一種敵意的,帶着掃視的目光。
江琳當然明白對面的人在想什麼。
和闫冰菲平靜地互相打量,眼神在交錯之時感受到了更多的憤懑不平。
長長的流蘇款耳墜随着闫冰菲的動作叮當作響,她持續性地盯着江琳,像是要用目光将她看穿。
“我找曲迎。”
江琳不想再被她的目光所審視。
闫冰菲顯然沒有喊曲迎的意思,她說,“那你就等他出來呗。”
江琳低頭發了條消息,“我到了。”
瞬息,曲迎從卧室出來。
他愕然道,“你怎麼到了門口才說?”
“都一樣。”江琳伸手,“鑰匙給我吧。”
明明鑰匙已經被放在了玄關處。
曲迎卻故意借口道,“進來吧。你等我再找一下,我忘了放哪兒了。”
而江琳眼尖極了,她說,“就在你右手邊,遞給我,謝謝。”
被當場識破,三人都變得不自在起來。
不情不願地将鑰匙遞到江琳手上,曲迎在想用什麼借口能讓她多待一會兒。
金屬物件在手心裡锒铛作響,江琳握住曲迎的手,勾唇一笑道,“晚點記得來找我。”
沒有任何的解釋與鋪墊。
隻有短短的一句話,說罷,江琳松手,轉身離開。
他不明所以。
在原地怔了一會兒,曲迎追了上去。
“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曲迎問。
“我就是想讓你來找我。你有什麼問題嗎?”
曲迎回答道,“沒有啊。我謝謝你對我的認可。”
可是他心裡還是很不對勁,有些茫然地發問道,“我對你是不是就這點吸引力了?”
“這不算是對你最大的認可嗎?”江琳笑道。
“我這段時間可能有點忙……”他焦頭爛額的,“要不然也不至于一直沒去找你。江琳,我想問你,我們難道隻能有這種關系嗎?除此之外,你沒有别的想跟我說的嗎?”
江琳比了個噓的手勢,擋在他的唇前。
“别猜了,你先回去吧。”
闫冰菲探出窗,見到江琳的身影還在樓下打轉。
她轉過頭,尖銳的眼線稱得她的目光更為銳利,闫冰菲說,“她在等你,是嗎?”
曲迎置若罔聞,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他自顧自地念叨着,“不行,晚上我得早點走。幾點過去合适呢,會不會趕不上,要不要再早一些……”
見他如此癡迷的狀态,闫冰菲斥道,“她勾勾手你就上了頭,是嗎?”
闫冰菲又惱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