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明,酒店的窗簾緊緊拉着,透過窗簾微小的縫隙,隐約能夠看見兩個相擁在床的男女互相依偎着入眠。
手機一聲震動,其中的女人顫了顫眼睫,不過多時就悠悠轉醒。
她下意識地擡手揉揉眼,卻發現自己的手臂被躺在身旁的男人緊緊壓着,此刻已經沒有了知覺。
楊清酒輕輕歎出一口氣,盯着男人近在咫尺的眉眼,晃神間忘記了自己正在受苦的手,視線開始描摹他面容的線條。
許是被她的視線盯得不自在,又或者早在手機振動時他就已經被吵醒,雲朗的嘴唇翕張:“醒了?”
随後緊閉的雙眸緩緩睜開,露出其中如墨般的瞳孔。
楊清酒“嗯”了一聲,又道:“既然醒了就挪一下,我手麻了。”
雲朗輕笑一聲,溫熱的鼻息噴在她的臉上,絲絲癢癢,迫使她将頭偏過去。
雲朗将她的手從身下扯出,餘光間瞧見她的動作:“怎麼?嫌棄你男朋友呢?”
一邊說着,一邊得寸進尺地湊近她,窩在她的懷裡撒嬌蹭着。
楊清酒順手把手搭在他的頭頂,輕輕拍了幾下。
“诶,那個顧化和魏醒到底怎麼回事啊?”
“你今天倒是難得,竟然問起八卦來了。嗯?”
雲朗像隻慵懶的貓輕輕嗅聞着她身上的味道,那是楊清酒身上獨有的香味,雜糅着香水味和她的體香,令他癡迷至極。
楊清酒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輕笑一聲:“怎麼?吃味了?”
“是啊。”雲朗坦蕩地承認。
楊清酒掰開他的頭,笑眯眯道:“先别吃,顧化是江淮渺的弟弟。”
“嗯?”這倒是把雲朗搞蒙了,他本就剛睡醒的混沌大腦此刻更是糊作一團,“她什麼時候有了個弟弟?”
“别多管,你幫她留意一下。”
“這還不容易?我跟他拍的那部片子的導演熟,搞個特别出演不是問題。”雲朗掙脫楊清酒的手掌,再次将頭埋在她的胸前。
楊清酒不耐地“啧”了一聲:“睡好!”
—
【現在知道澄清了?之前幹什麼去了?】
天見歡官博的澄清聲明姗姗來遲,好在這時粉絲的怒火已經在瘋狂地發洩中被極大地消解。
同時,各大營銷号以及水軍下場,輿論漸漸有了扭轉的趨勢。
“始作俑者”魏醒也承擔不住劇組和各方的施壓發布了澄清微博。
盡管還有些粉絲執迷不悟。
【醒哥!你是不是被威脅了?!】
【絕對是資方搞的鬼,這麼明晃晃的求助最後也能被逼得說是意外。為了劇組還是為了幫罪魁禍首摘幹淨?】
【笑死我了還明晃晃地求助,我還說你們明晃晃陰謀論呢。你家正主蠢成這樣導緻劇組産生了這麼大的損失還是先顧及下自己吧!】
兩方交火間,不明所以的路人漸漸被吸引入場,加上營銷号的發力,輿論頓時一片大好。
因此,顧化也收獲了一波憐愛粉。
隻是江淮渺沒想就此收手。
“江總,接下來……?”李何靜立在她的身龐。
江淮渺蹙眉:“按照原計劃進行。”
“收拾收拾,我們準備出發去海城。”
兩個小時的航班不算太久,等江淮渺下飛機時天還未暗。
海城城如其名,是一個坐落在海邊的城市,風景甚美,尤其是海灘上,常年人滿為患。
江淮渺坐在駛向宴會的專車上,有一段路程恰好經過跨海大橋。
此刻的天空被橙紅色暈染,與一望無際的海交相輝映,美得不似人間。
無聲的空間中,江淮渺的指節緩緩敲擊着皮質座椅,恍然間想起了顧化。
或許有時間可以帶他一起來看看。
随着車子的行駛,天色漸漸褪去豔麗的紅,轉而被黑幕替代。
夜晚,正式來臨。
她一路暢通無阻,徑直進入宴會大廳。
當中的人無不身着華麗,端着高腳杯攀談着。
江淮渺身穿一件銀色抹胸禮裙,流光般的閃片遍布裙身,裙子為收腰魚尾設計,穿在江淮渺身上仿佛人魚出世,驚詫了衆人。
在場的大多數人都認識她,一一上前打招呼。
“江總,好久不見了。”
江淮渺颔首示意:“幸會。”
上前搭話的男人身龐站着一個長相普通的中年男性,身材幹瘦,就面相來說還算看得過眼。
他小時朝着江淮渺舉杯,而後向另一個人問道:“李總,這位是?”
李總拍了拍他的肩,驚異道:“你竟然不認識?這就是你之前總跟我提的小江總,既然如此那我就當個中間人幫你引薦一下,哈哈。”
江淮渺擡眼,沒有說什麼,接受了對方的引薦。
“這位是小江總,也是巧!小江總最近也在嘗試幫家裡擴展影視業務。”李總指了指沈起,“這位是凝望娛樂公司的沈總沈起。你們應該有話題聊。”
“原來是沈總,久仰大名。”江淮渺臉上挂着标準的交際笑容,皮笑肉不笑,伸出右手。
沈起的右手緊緊的握了上去,他的心砰砰狂跳,血液瘋狂在血管中奔湧,他有預感,他能夠借此人将自己的事業再往上推一層樓。
“久仰。”
江淮渺察覺手上異樣的力度,不着痕迹的皺了皺眉,同時将手抽出。
“你們先聊,我看到了熟人,上去給她打個招呼。”
搖曳的裙擺在沈起的注視中越行越遠,最後停在了一處。
李總看出他的神不思屬,擰眉提醒道:“把你的心思放一放,她可不是好惹的。 ”
“我知道。”沈起抿了一口酒,散漫地回答。
這邊的江淮渺正擴張着自己的人脈,絲毫沒有注意到方才的兩人對自己的談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