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怎麼回事?”雲朗蹙眉,看着顯示其中的畫面,語氣頗為不滿。
季導悠然點了一根煙,吐出濃濃煙霧:“自從他上次骨折後狀态就一直不對勁,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雲朗的嘴淬了毒,絲毫不留情面:“裝什麼呢?摔倒的是骨頭又不是腦子!”
季導沉默,認同。
“小助理,顧化來了嗎?”雲朗使喚季導的助理倒是得心應手,格外自然。
助理點頭:“就在後面。”
話音剛落,就見顧化朝他們走來。
季導挑了挑眉,吸了一口煙:“你把他叫過來做什麼?”
雲朗嗤笑一聲,眸光流轉,眸中滿是狡黠:“你這個老狐狸會不知道我要幹什麼?”
聞言,季導抽出放在顯示器上的視線,擡眼看着他欠打的臉,輕笑一聲,勉強同意了他的揣測。
“導演,雲前輩,找我有什麼事嗎?”顧化已經走到他們旁邊,打着招呼。
雲朗當即收起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擡頭示意他看看眼前的顯示器:“喏,看這。”
顧化聽從他的指示,就見顯示器上正是拍攝畫面,更巧的是魏醒的戲份。
他有些猜不透他們把他叫來的目的,隻好壓抑着内心對魏醒的厭惡乖順地觀察起來。
或許是關系的急速惡化,他鮮少關注魏醒,哪怕是拍攝對手戲份,可現在一看,卻發現了一件極為明顯的事——魏醒的狀态不如從前。
顯而易見,季導把他叫過來大概率與這件事脫不開關系。
“你覺得怎麼樣?”雲朗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問道。
顧化先是看他一眼,而後收回視線如實答道:“狀态很差。不像他的水平。”
雲朗翻了個白眼,對他的評價嗤之以鼻:“說不定他就是這個水平呢?”
“倒也沒有那麼糟糕,不然也不會進組當我的男一号。”見話頭有逐漸跑偏的趨勢,季導連忙插上一句,生怕火燒到自己的頭上。
“咔咔咔!”但轉折來得極快,他的視線一直放在顯示器上,實在忍無可忍大喊幾聲,怒罵道:“幹什麼呢?!啊?!魏醒,你要是演不了就給我滾蛋?!現在就給我過來!”
雲朗被他吓一跳,揉了揉耳朵:“喉嚨可真好。”
魏醒同樣被這聲叫罵唬住,呆楞在原地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聽不見嗎?!"季導又叫了一聲。
魏醒這才回過神來,慢吞吞走過來,餘光瞥見站在一旁的顧化,心中的怨恨迸發。
他咬咬牙,看向面色不虞的導演,失了氣焰:“季導。”
季導撇過頭,"你最近怎麼回事?"
魏醒垂下頭,他知道自己養好傷後的狀态一直不佳,可他也沒有辦法,他整晚整晚的地睡不着覺,每天都在想着怎麼回到最開始的狀态。
可越是擔心就越是焦慮,不但沒有恢複狀态,長期失眠更是讓他精神不濟,于是,陷入了無解的死循環。
他蠕動嘴唇,艱難開口:“導演,我……”
卻終究說不出一個完美的理由,隻好找了一個還算過得去的說辭:“對不起……因為我上次受傷……”
季導反而氣極反笑,正如雲朗所說:傷的是骨頭又不是腦子!
他猛地扭頭看他:“竟然說對不起?你知道你最近浪費了大家多少時間嗎?!你入圈時間也不短了吧?時間就是金錢的道理要不要我教?!”
雲朗站在一旁看好戲,時不時假意拉架,實則是火上澆油:“哎呀,老季你别生氣了。咱們投資方可是有錢的很,這麼擔心幹什麼。”
不說還好,一說便立即引爆了季導身體裡的定時炸彈。
一經提醒,不免讓他想到一個月前的輿論事故也是這個不安分的人一手造成的,差點就釀成大禍,要不是江總的幫忙,戲還能不能拍下去都說不定。
“一提到這個我就來氣!魏醒,起初我以為你是個好的,為人也安分,誰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季導揮揮手,将厭惡演繹到了極緻。
魏醒委屈得落下淚來。
更是令人厭惡。
自己導緻的錯誤,卻不敢承擔責任。
季導搖了搖頭,對他徹底失望:“看得人煩,你走吧。”
魏醒的身形僵住,他猛然擡起頭,看着眼前的三人卻将視線死死鎖定在顧化身上。
隻是季導以為垂頭歎氣,雲朗又從來沒有把他放在過眼裡,更是極少施舍眼神,所以唯有顧化将他的憎恨看得一清二楚。
此刻,他仿佛化身為一條毒蛇,冰冷的雙眸中隻有将敵人一擊斃命的執念。
肯定是他在導演面前亂說了些什麼!
顧化被他看得擰眉,随即移開視線,把他視若空氣。
魏醒緊攥着拳頭,轉身離去。
“呦,你真生氣了?”雲朗誇張地瞪大了眼睛,彎腰湊近去看季導的臉。
惡心得季導直往後退:“你幹什麼?!”
雲朗對于他的表情十分滿意,動作這才作罷:“别擔心,我還看不上你。”
季導又是一個白眼:“誰稀罕你。”
逗完好友後,雲朗這才有空将視線放在顧化身上:“哦,忘了還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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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是每周一次的星期五,又到了江淮渺回家吃飯的日子。
于是這天她早早下班,趕到家裡。
隻是,剛一進門卻看到了令她意想不到的人——小叔江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