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不由開始鄙視地看着顧母,更有年輕的姑娘朝着她啐了一口。
“這嬸子真的喜歡調到黑白,還真以為幾年前的事大家都忘記了呢?也不看看以前顧雪多可憐,整天穿的破破爛爛,又瘦,我看着都可憐,他們家還是人嗎?”一個年輕的姑娘狠狠盯着顧母,助人之心頓起。
顧雪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轉瞬即逝,随後又開始醞釀情緒,為這場讨伐添柴加火,她揚起滿是淚痕的臉:“媽媽……我知道你們因為我是個個女孩就讨厭我,可是我已經很努力地在讨好你們了。”
她的話音在此處頓住,猛得垂下頭,聲音更加激烈:“我想隻要這樣做你們說不定就不會讨厭我了……可是你們還是讨厭我!”
“你别胡說八道啊!”顧母慌張四顧,卻見四周的人都一副鄙視的神情看着她,仿佛她是什麼肮髒的東西。
一時間難以承受這樣的矚目,便隻能将注意力放在顧雪身上。
欺軟怕硬的她也隻能欺負處于弱勢的顧雪。
她瘋了一樣朝顧雪沖了過去,雙手擒住她的肩膀,用力搖晃:“你個賤人!我什麼時候虧待過你了?這幾天我沒把你當皇帝嗎?!你個賤種!”
顧雪額間的發絲随着劇烈地搖晃拍打着她的眼睛,發絲的間隙間隐隐露出與方才截然不同的神情,那是像狼一樣銳利的眼神。
顧母瞬間愣住,似曾相識的感覺頓時湧上心頭。
那次的她也是用這樣的目光靜靜的看着她,盡管平靜卻不由令人膽寒。
顧母不由一抖,松開了鉗制顧雪的手。
她怎麼就忘記了!忘記了她不是一個好惹的東西!
顧雪順勢往後一倒跌坐在地:“啊!”手肘漸漸漫上鮮紅的血絲。
“诶诶诶!有話好好說!突然打人幹什麼!”
有人從人群中站出來,場面一時間變得有些混亂。
顧雪看着眼前的一切,愉悅地想:目的達到了。
—
顧化回家的時候天色已暗,他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卻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好像有點太安靜了……?
他加快步伐往家裡趕,害怕回家晚了顧母又要羅嗦。
隻是當他踏進家門時,卻不見顧母的身影,按理說這個點他們應該在吃飯。
可是沒有一個人。
他隻好又去顧雪的房間看看情況。
“姐姐。”
就見顧雪正安然地坐在床上看書,聽見他開門的動靜,将頭擡起。
四目相對間,有短暫的靜默。
“什麼事?”顧雪先行開口。
顧化稍作猶豫了會,才緩緩出聲:“姐姐,你知道我今天做了什麼嗎?”
顧雪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嗤笑道:“關我什麼事?你要是沒事的話可以出去了。”
顧化癟嘴:“你别着急嘛!我說行了吧!”
“我去掏鳥窩了。”他從自己的懷裡如視珍寶般地捧出了幾個鳥蛋,小心翼翼道:“都給你。”
顧雪的視線從他興奮到紅暈的臉上轉移到他手上那幾個小巧的鳥蛋上,最終定格。
半暗的狹小的房間裡,落針可聞,她甚至能聽見自己逐漸變重的呼吸聲。
她緩緩眨了眨眼睛,一時間忘記維持自己冷漠的面具。
“姐姐你不是說你喜歡吃蛋嗎?媽不給你吃我就去給你掏鳥窩,以後就不愁沒蛋吃了!見顧雪沒有明顯抗拒的表情,他試探性地朝房間裡邁了一步。
顧雪不發一言。
顧化便更加得寸進尺,向裡面走了一步又一步。
“停。”顧雪站起身來,恢複了連自己都已經習以為常的冷漠,聲音冰冷,“給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