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化此刻正經曆着這輩子都可能無法再經曆第二遍的生死時速。
經過他這幾天的觀察,拴住江淮渺的鍊子的鑰匙一直都放在他的身上,平常他根本沒有機會近身去偷鑰匙,而此時,趁着他被拉着喝酒就是最好的偷鑰匙的時機,他必須在新郎來接親之前拿到鑰匙!
作為小舅子,他被貢為上賓,僅次于坐在主位的顧父。
除去另幾個的本家人,其餘的都是新郎家的人。
于是他們幾個人便成了被灌酒的對象,好在他因為他年齡小逃過一劫。
他特地去買了最烈的酒,一旦顧父空杯就替他滿上,在他不懈的努力下,顧父終于醉的不省人事。
“怎麼回事?我今天怎麼這麼快就不行了?”顧父的身體一邊朝地上倒去一邊嘟囔道。
顧化泰然自若地把他扶進房間:“爸,你還是好好休息吧,等下新郎來了你吐一地就不好看了,我幫你脫衣服。”
“脫脫脫!快脫!”
現在正值六月天,大多數人都隻穿了一件單薄的上衣,說是為他脫衣服隻是好趁着他不清醒的時候搜身罷了。
短袖不可能,鑰匙大概率應該被藏在褲子裡了,可是口袋裡面沒有。
顧化忍着不适把手伸進了最後一個地方,果不其然,要是藏在内褲裡。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還麼,他總感覺這把鑰匙被腌入味了,但時間急迫,他也沒有時間去計較,隻能進行下一步計劃。
顧雪的房間中,顧母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她,生怕自己一轉眼人就不見了。
顧雪卻越發的緊張。
安靜的空間中一切都被無限放大,她甚至能夠聽清另外一個人的沉默的呼吸聲,心髒的轟鳴轉化為了耳鳴,一寸寸将她侵蝕。
突然,一聲尖利的貓叫聲打斷了這片寂靜,顧母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而後大罵一聲:“誰把這隻畜生放進來了?!我警告你啊!你别過來,不然我就踩死你!”
可是小黑像是聽從了誰的指令一般,徑直朝着她快速跑去,它尖銳地叫着,亮出鋒利的爪子就要向她的面部抓去。
顧母哪裡受得了這種攻擊,她平生最怕貓,就是因為小時候被貓抓過臉,現在同樣的情況重現,她哪裡遭受得住?
她當即大叫一聲在狹小的房間當中瘋狂逃竄,可即便如此也沒有避過小黑對她的追擊,無法她隻得松開手中的鍊子逃出房間。
房間外一陣兵荒馬亂。
下一刻,房間裡的窗戶被打開,顧化快速翻了進來,他手腳麻利地解開江淮渺手上的鎖鍊,一邊推着她往窗戶處走一邊叮囑道:“姐,你現在快走,愛國叔會在約定地接應你,好好保重,好嗎?”
說完,眼眶漸紅,但他顧及不了太多,能夠出逃的時間就這麼一瞬間,顧母可能沒過多久就回發現異常重新回到這裡。
到那個時候她就真的逃不出去了。
“快走!”
他回過頭把房間的房門反鎖,整個人都抵在房門處,眼淚汪汪地看着正在翻窗的江淮渺,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
他才敢小聲說一句:“姐姐,往後你一定要幸福呀。”
江淮渺的房間的窗戶開在後院,大部分人現在都在前院寒暄着,所以她并沒有被人發現。
盡管身穿着妨礙行動的蓬蓬紗裙,但她的身影依舊矯健,像極了一個發動全力狂奔的豹子,不一會兒就跑出了顧家好一段距離。
她按照他們計劃好的路線狂奔着,走了一條幾乎沒有人的小徑去到村口,耳邊的風聲呼嘯而過,将臉頰邊的發絲揚起。
象征着自由的地點終于出現在她的視野中,那邊正有一群人焦急地等着她。
看見她成功逃了出來,顧愛國松了一口氣。
随後就把她藏進了身旁的小推車中,再壓上一層厚厚的稻草,最終往家的方向走去。
江淮渺的心跳依舊劇烈,她還不能徹底放松,現在對于他們所計劃的才進行到了一半,能不能真的逃出去還需要看接下來的這幾天。
她緩緩閉上雙眼,深呼吸幾次用來壓抑剛才逃命帶來的極緻的緊張。
她會成功。
她這樣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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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在裡面?!顧雪我警告你不要耍花招,你就算能跑出這個房間也逃不出村子!你以為你現在的名聲還像之前一樣那麼好嗎?我勸你安下心來老老實實把人嫁了!你聽見了嗎?!快開門!”
瘋狂的敲門色在門外響起,為了拖延住他們顧化把床搬過來抵住大門,人也站在床上。
見怎麼敲門裡面都沒有反應,顧母氣極,直接叫人來暴力撞門。
“你别敬酒不吃吃罰酒!等下我把門撞開要是看見你還在裡面絕對不會有你的好果子吃!”顧母頂着一張被貓抓花的臉,兇神惡煞地瞪着眼前緊閉的房門。
忽然間她好像想到了什麼,蓦地瞪大雙眼,連忙拍了拍身旁人的肩膀:“完了完了!窗戶!她肯定從窗戶那跑了!快去後院看看!”
這一看就看見房間裡早就沒有了顧雪的身影,隻有自己的兒子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