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化是被小蔣的電話吵醒的,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下意識地伸手去摸了摸身旁的被子,隻摸到了失去溫度的空蕩蕩的床單。
他有片刻的愣神,随即反應過來江淮渺早就走了。
接通電話,小蔣的聲音從傳聲筒那邊傳來:“顧老師,你起床了嗎?我現在在你家樓下,我們要抓緊時間剛趕飛機了。”
“你直接進來吧,在樓下等我。”
随意交代幾句後,顧化已經醒了神,他揉了揉雜亂不堪的頭發,動作快速地收拾起來。
他有些懊惱自己睡得這麼沉,竟然連姐姐什麼時候起來的都沒有發覺,以至于生生錯過了清晨短暫的相處時間。
這次去劇組又不知道多少天才能回來,一想到這個他就不由煩躁起來。
收拾好下樓,小蔣已經放下大包小包坐在沙發上等他,看見他的第一眼便神情不自然地垂下頭,整個人都變得不知所措。
顧化隻覺得迷茫:“怎麼了……?我身上有東西嗎?”
小蔣連忙搖頭:“沒有沒有……就是……”
她欲言又止,眼神若有若無地掃過他裸露在外的脖頸,上面被密密麻麻的紅痕覆蓋,得以想象,更多的布料之下的肌膚也又是一番這樣的風景。
顧化對上她的眼神,意識到了什麼,當即轉過身,聲音不自覺帶上了江淮渺說話時的冷峻:“不好意思,我去換好衣服,你可能還有再等會了。”
盡管聲音聽起來十分冷靜,實則耳根早已紅透。
他怎麼能忘記這個。
顧化在心裡暗自唾棄自己。
臉上的霞紅愈發得濃烈。
等他再收拾好下樓時,時間才過去幾分鐘。
這次他換了一件高領毛衣,好在現在天氣已經漸漸變冷,要不然他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跟其他人解釋自己的異常行為。
“我們出發吧。”
昨天的溫存以至于顧化忘記了自己還被挂在熱搜上的事情。
因為受過江淮渺的囑托,小蔣也沒有在他的面前特意提醒。
直到他們上了飛機商務艙。
平常坐飛機顧化鮮少會戴口罩,一是他還是個小糊糊沒幾個人能認出他來,二是商務艙遇見粉絲的概率極低。
所以這次打開飛行模式之後,照常關了手機打算睡一覺。
可是剛躺下沒多久她就被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吵醒。
他睜開眼睛,循聲而去,就看見有個女孩坐在他的不遠處,一邊跟朋友說着些什麼,一邊舉着手機錄像。
顧化的眼皮跳了跳,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
一場酒局裡,江淮渺捧着酒杯和合作夥伴寒暄着。
可這次的寒暄,他們看她的眼神裡卻帶了一幾分打量,以及自以為是的輕蔑。
“小江總最近的事情……”其中一位中年男人仿佛是不小心提起,又及時打住。
江淮渺掀了掀眼皮,自然知道他打的什麼算盤,心中嗤笑一聲,面上卻維持着禮貌的淺笑裝傻:“黃總說的是我前幾天投資的一部電影嗎?以我的眼光來看我覺得那部電影潛力不凡,要是黃總感興趣的話,我歡迎你的加入。”
中年男人幹巴地笑笑,識趣地閉上了嘴。
江淮渺這輩子最讨厭的就是這些自以為是的男人,他們認定了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主宰者,于是對于這個世界上的其他人總帶有若有若無地高傲。
哪怕你的權利比他不知道高出了多少個階級,他也能用他與生俱來的高貴來暗示你所謂的廉價。
事實上,最廉價最愚蠢的就是他們這個群體了。
她這邊剛解決完一個好事者,那邊又出了一個不怕事的謝翼。
因為之前的合作,她也來了這場酒局。
謝翼晃蕩着手中的高腳杯,意味深長地走到她的身邊:“呦~這不是我們的金主大人嗎?怎麼沒把你的小情兒一起帶過來啊?”
江淮渺淡淡地看着她幸災惹禍的眼睛,看她像是在看蠢貨:“他忙着呢,倒是你,你的情兒現在在我公司裡,這幾天好像沒安排什麼工作,怎麼不帶他來?怕被人發現?”
謝翼睨她一眼,冷哼一聲:“我們可是正經情侶。”
“是挺正經的,正經到人家甯願被潛規則也不願意跟你。”
江淮渺舉起手中的酒杯稍稍示意,在謝翼發瘋回嗆她之前走遠了。
“江淮渺!”謝翼咬牙切齒道。
江淮渺全然把她的怒斥當成了耳旁風。
有時候她真的不太能理解謝翼的瘋态,明明他們之間沒有矛盾與競争,她卻總想着趁機踩她一腳。
不過對于江淮渺來說,她的踩不痛不癢。